拿帖子请你,自然是好意,你同亲家去走回罢。自古道:‘灭门知县。’你和他拗些什?”王冕道:“秦老爷,头翁不知,你是听见说过。不见那段干木、泄柳故事?是不愿去。”翟买办道:“你这是难题目与做,叫拿甚话去回老爷?”秦老道:“这个果然也是两难。若要去时,王相公又不肯;若要不去,亲家又难回话。如今倒有法:亲家回县里,不要说王相公不肯;只说他抱病在家,不能就来。两日间好就到。”翟买办道:“害病,就要取四邻甘结!”彼此争论番,秦老整治晚饭与他吃;又暗叫王冕出去向母亲要三钱二分银子,送与翟买办做差事,方才应诺去,回覆知县。
知县心里想道:“这小斯那里害什病!想是翟家这奴才,走下乡,狐假虎威,著实恐吓他场;他从来不曾见过官府人,害怕不敢来。老师既把这个人托,若不把他就叫来见老师,也惹得老师笑做事疲软;不如竟自己下乡去拜他。他看见赏他脸面,断不是难为他意思,自然大著胆见。就顺便带他来见老师,却不是办事勤敏?”又想道:“堂堂个县令,屈尊去拜个乡民,惹得衙役们笑话。···”又想到:“老师前日口气,甚是敬他;老师敬他十分,就该敬他百分。况且屈尊敬贤,将来志书上少不得称赞篇;这是万古千年不朽勾当,有甚做不得?”
当下定主意,次早传齐轿夫,不用全副执事,只带八个红黑帽夜役军牢。翟买办扶著轿子,直下乡来。乡里人听见锣声,个个扶老携幼,挨挤看。轿子来到王冕门首,只见七八间草屋,扇白板门紧紧关著。翟买办抢上几步,忙去敲门。敲会,里面个婆婆,拄著拐杖,出来说道:“不在家。从清早里牵牛出去饮水,尚未回来。”翟买办道:“老爷亲自在这里传你家儿子说话,怎慢条斯理,快快说在那里,好去传!”那婆婆道:“其实不在家,不知在那里。”说毕,关著门进去。说话之间,知县轿子已到;翟买办跪在轿前禀道:“小传王冕,不在家里;请老爷龙驾到公馆里略坐坐,小再去传。”扶著轿子,过王冕屋后来。
屋后横七竖八条田埂,远远面大塘,塘边都栽满榆树、桑树。塘边那望无际几顷田地,又有座山,虽不甚大,却青葱树木,堆满山上。约有里多路,彼此叫呼,还听得见。知县正走著,远远有个牧童,倒骑水牯牛,从山嘴边转过来。翟买办赶将上去,问道:“秦小二汉,你看见你隔壁王老大牵牛在那里饮水哩?”小二道:“王大叔?他在二十里路外王家集亲家那里吃酒去。这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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