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才走得几步,只见家门口个邻居迎着来道:“牛相公,你到这里说话。”当下拉到个僻净巷内,告诉他道:“你家娘子在家同人吵哩!”牛浦道:“同谁吵?”邻居道:“你刚才出门,随即二乘轿子,担行李,个堂客来到,你家娘子接进去。这堂客说他就是你前妻,要你见面,在那里同你家黄氏娘子吵狠。娘子托带信,叫你快些家去,”牛浦听这话,就像提在冷水盆里般,自心里明白:“自然是石老鼠这老奴才,把卜家前头娘子贾氏撮弄来闹!”也没奈何,只得硬着胆走来家。到家门口,站住脚听听,里面吵闹不是贾氏娘子声音,是个浙江人。便敲门进去。和那妇人对面,彼此不认得。黄氏道:“这便是家,你看看可是你丈夫?”牛奶奶问道:“你这位怎叫做牛布衣?”牛浦道:“怎不是牛布衣?但是认不得你这位奶奶。”牛奶奶道:“便是牛布衣妻子。你这厮冒丈夫名字在此挂招牌,分明是你把丈夫谋害死,怎肯同你开交!”牛浦道:“天下同名同姓也最多,怎见得便是谋害你丈夫?这又出奇!”牛奶奶道:“怎不是!从芜湖县问到甘露庵,路问来,说在安东。你既是冒丈夫名字,须要还丈夫!”当下哭喊起来,叫跟来侄子将牛浦扭着。牛奶奶上轿,直喊到县前去,正值向知县出门,就喊冤。知县叫补词来。当下补词,出差拘齐人,挂牌,第三日午堂听审。
这天,知县坐堂,审是三件。第件,“为活杀父命事”,告状是个和尚。这和尚因在山中拾柴,看见人家放许多牛,内中有条牛见这和尚,把两眼睁睁只望着他。和尚觉得心动,走到那牛跟前,那牛就两眼抛梭淌下泪来。和尚慌到牛眼前跪下,牛伸出舌头来舐他头,舐着,那眼泪越发多。和尚方才知道是他父亲转世,因向那人家哭着求告,施舍在庵里供养着。不想被庵里邻居牵去杀,所以来告状,就带施牛这个人做干证。向知县取和尚口供,叫上那邻居来问。邻居道:“小三四日前,是这和尚牵这个牛来卖与小,小买到手,就杀。和尚昨日又来向小说,这牛是他父亲变,要多卖几两银子,前日银子卖少,要来找价,小不肯,他就同小吵起来。小听见人说:‘这牛并不是他父亲变。这和尚积年剃光头,把盐搽在头上,走到放牛所在,见那极肥牛、他就跪在牛眼前,哄出牛舌头来纸他头,牛但凡舐着盐;就要淌出眼水来,他就说是他父亲,到那人家哭着求施舍。施舍来,就卖钱用,不是道。’这回又拿这事告小,求老爷做主!”向知县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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