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去,此聚之后,不知快晤又在何时?”庄沁江道:“各位老先生当今山斗,今日惠顾茅斋,想五百里内贤人聚矣。”
坐定,家人捧上茶来,揭开来,似白水般,香气芬馥,银针都浮在水面。吃过,又换巡真天都,虽是隔年陈,那香气尤烈。虞博士吃着茶笑说道:“二位老先生当年在军中,想不见此物。”萧云仙道:“岂但军中,小弟在青枫城六年,得饮白水,已为厚幸,只觉强于马溺多矣!”汤镇台道:“果然青枫水草可支数年。”庄征君道:“萧老先生博雅,真不数北魏崔浩。”迟衡山道:“前代后代,亦时有变迁。”杜少卿道:“宰相须用读书人,将帅亦须用读书人。若非萧老先生有识,安能立此大功?”武正字道:“最可笑,边庭上都督不知有水草,部里书办核算时偏生知道。这不知是司官学问还是书办学问?若说是司官学问,怪不朝廷重文轻武;若说是书办考核,可见这大部则例是移动不得。”说罢,齐大笑起来。
戏子吹打已毕,奉席让坐。戏子上来参堂。庄飞熊起身道:“今日因各位老先生到舍,晚生把梨园榜上有名十九名都传来,求各位老先生每人赏他出戏。”虞博士问:“怎叫做‘梨园榜’?”余大先生把昔年杜慎卿这件风流事述遍。众人又大笑。汤镇台向杜少卿道:“令兄已是铨选部郎?”杜少卿道:“正是。”武正字道:“慎卿先生此番评骘,可云至公至明:只怕立朝之后做主考房官,又要目迷五色,奈何?”众人又笑。当日吃天酒。做完戏,到黄昏时分,众人散。庄濯江寻妙手丹青画幅“登高送别图”,在会诸人都做诗。又各家移樽到博士斋中蚀别。
南京饯别虞博士也不下千余家。虞博士应酬烦,凡要到船中送别,都辞不劳。那日叫只校俊杯,在水西门起行,只有杜少卿送在舡上。杜少卿拜别道:“老叔已去,小侄从今无所依归矣!”虞博士也不胜凄然,邀到舡里坐下,说道:“少卿,不瞒你说,本赤贫之士,在南京来做六七年博士,每年积几两俸金,只挣三十担米块田。此番去,或是部郎,或是州县,多则做三年,少则做两年,再积些俸银,添得二十担米,每年养着夫妻两个不得饿死,就罢。子孙们事,也不去管他。现今小儿读书之余,教他学个医,可以糊口,要做这官怎?你在南京,时常寄书子来问候你。”说罢和杜少卿洒泪分手。
杜少卿上岸,看着虞博士船开去,望不见,方才回来。余大先生在河房里,杜少卿把方才这些话告诉他,余大先生叹道:“难进易退,真乃天怀淡定之君子。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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