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低垂着头,脊背因急促呼吸剧烈起伏着:“不花,你去开车,要出门趟。”
“噢,好。”
柳不花赶紧去翻车钥匙去。
等载着谢印雪驶离明月崖开始走下山路时,柳不花才后知后觉问:“干爹,天都快黑,们去哪?”
谢印雪在后座闭着眼睛,哑声道:“沈家老宅。”
七年前是什时候?
是谢印雪病得快死时候,病重到惊大半沈家本家举足轻重长辈都来明月崖,其中,有他父亲沈怀慎,也有陈玉清尚在人世姐姐哥哥。
那会儿谢印雪还年轻,以为长辈们是单纯怕自己死,所以才来他病榻前看完他,送他最后程。
直到谢印雪没死,能下地行走后他才知道,沈家人怕自己死是真,来送他最后程却是假,他们来送那人——是陈玉清。
在他们来看望自己以前,他们就先齐齐跪在陈玉清面前,求陈玉清给他当那续命药丸子。
宸也不好厚脸皮强留,与谢印雪告别道,“那就希望等明年梨花盛绽时,你还能在此风水宝地相见。”
谢印雪抿唇不语,未作应答。
卞宇宸走出几步后,又转身微笑着问他:“对,谢先生,你知道苏寻兰和卞家究竟是什关系吗?”
“她从你们这离开后,就成——”
卞宇宸食指朝下,指着明月崖地砖说:“‘命’。”
柳不花打开手机地图:“……那等开个导航。”
柳不花在谢印雪身边也待几年时间,却从未去过沈家
后来他们站在自己床榻前,看也不是大病将愈他,而是在看整个沈家燃燃不灭、生机勃发希望。
卞宇宸走后,谢印雪也没回屋,仍于凉亭,独坐在黄昏血色夕阳下。
他像刚刚好奇卞宇宸样,抬眸遍遍环视自己所在这个地方,它是那安静寂寥,卞宇宸说它是“风水宝地”,谢印雪很是赞同,毕竟这里葬着所有为沈家死去,却不定能冠之“沈”姓人,是块用来当坟墓在合适不过上好风水宝地。
谢印雪闭上眼睛,挥袖将桌上所有茶具扫落在地。
刺耳碎瓷声把柳不花都吓跳,他从未见过谢印雪这般生气,所以望向青年时眼中不由带上惊愕情绪:“……干爹?”
何为命?
在谢印雪这,“命”是他和他师父生在沈家,至死方可逃脱命运。
在卞宇宸那,“命”是使他摆脱早夭折之定数,可延年无病寿元。
说得再通俗点,苏寻兰就是卞家养着、可以随时用来给卞宇宸续命“药丸子”。只是大概卞家人都没想到,他们吃那多年药丸子,有朝日竟也会被药丸子反咬口。
如今,卞宇宸来告诉谢印雪,他续命药丸子七年前来过明月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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