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声音平静:“是,你父亲他们也早知道陈玉清会拒绝。”
他们把那几个孩子送到明月崖,送到陈玉清面前,不过是为逼陈玉清去死。
因为陈玉清,最开始是想放谢印雪走。
那几个孩子是由管家沈将财亲自带到明月崖去,所以他至今都还记得,那日谢印雪父亲沈怀慎,陈玉清哥哥沈怀恩、姐姐沈怀媚跪在陈玉清面前时,陈玉清是如何震怒。
他捶着胸膛,眼睛赤红,恨得几欲呕血:“陈玉清生行善积德,救人无数,自诩问心无愧!如今
谢印雪弓着脊背,佝偻模样瞧着比满头银发老管家还要苍老,声音轻而低祈求道:“你们就告诉吧?好不好?”
沈秋简实在不忍心,张张口正要说话,却被老管家拦下:“来说吧。”
他道:“印雪,你得玉清亲传,应当知道奇门之中,有无数续命之法,但生死有命,不能为人力而轻易更改,世上任何种续命办法,都需要付出极大代价。”
就像杀人偿命,你要拿到自己本不该有寿元续命,就得付出相应代价。
——以命换命,便是其中最简单快捷办法。
“是。”
面对谢印雪诘问,老管家却这般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他说:“因为这是你师父意思。”
谢印雪骤然怔住。
暖亭外,雪下得更大,几乎将暖亭和外面隔做两个世界。
外面烈烈呼啸风雪声传不进来,可它们纵使能够侵入这里,也比不上老管家话更能叫谢印雪彻骨生寒:“印雪,你该明白,如果不是你师父意思,整个沈家谁敢瞒着你,还瞒就是那多年?”
法力高深修士,可强行夺取他人寿命为自己续命,然而这样做有损阴德,硬抢来寿数少之则几日光阴,多则也不过几月,很少能以年为单位。
不过世间万物都有其相应价值,寿命也是如此。
有人能靠硬抢掠得,亦有人能开出高价,叫那人自愿卖出,或是自愿赠与。
“那年你病重,无药可医,们便买几个孩子送到明月崖去,想为你续命。”老管家把那件披风轻轻搭到谢印雪身上,没有碰到他,“买时候和他们父母都谈好,可送过去后,陈玉清却不同意。”
“谈好?”谢印雪哈哈大笑,只觉得荒诞至极,“他们父母又不是他们,怎可替他们做决定?”
是,谁敢瞒他呢?
陈玉清和他这支所有人,是沈家命脉所在,是他们驮着整个沈家在历史长河中步步向前,为撑住这份沉重责任,他们人生有缺,故沈家对他们有求必应,莫敢不敬。
他为沈家牺牲那多,谁敢为这样件终究可能会被拆穿谎言欺瞒于他呢?
只有陈玉清敢啊。
“那现在已经瞒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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