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殖民地。曾祖初抵野地时它已成长到少年阶段,皮襞深埋着垦荒人十多颗弹头和达雅克人数十支抹上剧毒吹矢箭,普通猎枪和吹矢枪已无法对它构成任何威胁。曾祖在丝棉树上观察总督在野地悠游休憩,越看越心有戚戚焉,灵机乍现,回到树下对祖父说:
“阿汉,们来俘虏它。”
祖父时没有听懂。祖父十多天来勤练枪法,准备枪贯穿总督脑袋。“们活捉它,”曾祖说,“让它替们看家。它抵得上五十只土狗。”
“它是只野兽,”祖父不以为然,“已经野惯。”
“野点更好,”曾祖说,“它现在只是只小毛头。屌上没毛,不算男子汉。有办法驯服它。”
父子在野地掘座装得下半栋浮脚楼土坑,坑面铺上树枝芒草野果藤蔓。雨季初歇,树枝芒草藤蔓野果很快被四月太阳晒成蔫萎状。父子在丝棉树上轮流站岗,等待俘囚总督。入夜前只只比总督稍小长须猪和只大蜥蜴先后落入陷阱,在土坑内展开场大战,父子垂下道木梯入坑捕杀不速之客和重新布置陷阱,诸如此事不断重演。个月后,只大番鹊开始衔草在坑面筑巢,它浪漫洪亮叫声经过土坑共鸣响彻野地,但总督依旧杳无音讯。父子清晨巡视陷阱,发觉陷阱四周布满三蹄足印和木屑状粪块,芒草丛中截鲨鳍似长角将原本张力十足莽丛切割得松松垮垮,总督已飘然远去。四十天后,只迷途母牛在余家野地啃草,总督围绕着它不去。总督嗅着母牛臀部,用榴梿壳般扎人大头磨蹭母牛肚子,舔舐母牛尿屎,有时静止不动,有时放蹄狂奔。牧童牵走母牛时,总督怅然若失,在矮木丛中跟踪母牛,依依不舍目送母牛倩影消失野地中。曾祖向牧童高价买下那头母牛牵绑陷阱旁,回到丝棉树上观望。第二天总督在矮木丛中凝视母牛,左拐右弯,曲折迂回逛到母牛身边,重复各种挑逗动作,尝试骑上母牛背部。母牛声狂叫,总督索然离去。月亮肌腠嫩滑,瘦如蹼,肥如趾,硬如茧,柔如脂,在总督弱视独眼中天下无双,母性十足。哞叫透过土坑共鸣响彻野地,总督徘徊不去,大蜥蜴不敢接近土坑。第二天曾祖发现总督浑身烂泥像只大蛤蟆在土坑内扑跳冲撞,大小蜥蜴在土坑旁舔舐母牛颅骨和脊椎骨。父子移走坑上树枝芒草藤蔓野果,绕土坑竖栅栏,七天后,曾祖踩着木梯入坑,将桶清水放在总督面前,三天后曾祖又施舍桶水和桶水果。总督在曾祖第次入坑时已饥渴得四肢酥软,任由曾祖扬威耀武,扒开它大嘴喂食。隔七到十天,曾祖或祖父就会入坑施舍水和水果,并且测试总督敌意和斗志。七月旱季初临时总督已瘦圈,外观十足头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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