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内这是你第二次睡着。”他端详着我的脸,“你看起来脸色差极了。”
因此我告诉了他,有关我妹妹,我们睡觉的安排。我不想计较,因为每次看到父亲的脸时,都看到他很少显露出的绝望神情,他甚至不能给他的家庭提供一所房子,让我们都有位置睡觉。
“他还是没找到事做?”
“嗯。我觉得他的年纪是个问题。我们不谈论这个。”我耸了耸肩,“这让每个人都不舒服。”
我们等待着电影结束,然后我走到播放机旁,弹出DVD光盘,把它放回套子里。跟威尔说我的问题,让人感觉有点不对劲。跟他的相比,那些问题似乎是小巫见大巫了。
因此,即使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公寓里仍没有任何我的痕迹。我从来没能告诉他,我情愿住在自己家里,虽然周围都是噪声和吵闹声,也不愿意住在那栋没有生气、毫无特色的单身公寓,哪怕那里有分配好的停车位,看得到城堡的风景。
除此之外,这套公寓还让人有点孤独。
“我得遵守时间表,宝贝,”他会这么说,“要是现阶段我没有跑到二十三英里,我就赶不上进度了。”然后他会告诉我他最新版的胫部夹板的情况,让我把壮阳喷液递给他。
不训练时,他与队友有无尽的会要开,对比各种装备,定下旅游安排。坐在他们之间,就像跟一群讲韩语的人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没有想融入他们的愿望。
他们要我七周后跟他们一道去挪威。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帕特里克说,我还没有向特雷纳家请假。我怎么能请假呢?极限铁人三项比赛开始的时候,离我的合同终止期不到一个星期。我有些孩子气地拒绝处理这些事情,不过说实话,我所看到的只有威尔和一个滴答的时钟,其他的都不想操心。
“我会适应的,”我说,“一切都会好的。真的。”
下午剩下的时间里,威尔似乎心事重重。我刷锅洗碗,接着帮他装好电脑。当我给他拿来一杯饮料时,他把轮椅转过来面对我。
“很简单,”他说,好像我们一直在说话似的,“周末时你可以睡在这里。有一个房间马上要空出来了——可
最具讽刺意味的是,在帕特里克的公寓,我睡不好觉。我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儿去上班让我感觉在透过一个玻璃杯讲话,两只眼看上去都被打肿了。我开始给黑眼圈胡乱涂上遮瑕膏,就像在给眼睛装修。
“发生什么事了,克拉克?”威尔问道。
我睁开双眼。他就在我旁边,头歪向一边,看着我,他在这儿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我的手不自觉地伸向嘴边,怕自己在流口水。
我本来要看的电影在放一系列慢动作的片尾字幕。
“没什么。对不起,这里太暖和了。”我坐直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