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哥,你记不记得,03年高考,闹非典来着?”
孟新堂当然记得,那年是他送孟新初去高考,小丫头还趴在他肩头哭通。那年考场气氛格外凝重,考生都带着大口罩,进场之前都要量体温,比起其他年份,03年高考真有些像战场。
“非典哎,光新闻报道就死多少人,不说病患,医务人员就死多少。那年同学里,本来想当医生都没报,放榜时候只有沈识檐,”孟新初拍大腿,“高分录到最好医学院。这才是勇士好不好!”
孟新初可能是说得太激烈,说这几句就开始找水喝。因为这几句话,孟新堂突然觉得胸膛里有热热东西涌动。他轻轻勾勾嘴角,觉得这倒真像他会做出来事情。他自己坐在那想着,好像清晰地看到沈识檐坐在高考考场上,认认真真答题样子。
“记得那会儿还问过他,怎报医学院。他说他爸爸就是医生,他觉得做医生很有意义,他喜欢,就报。哦对,记得他爸爸好像是呼吸内科,挺有名气医生,非典时候直在线,但还挺幸运,没被感染,还被新闻报道过。但是后来……他爸爸去世,听同学说没过多久他妈妈也去世。”
眼,立马说:“同学啊,初中高中俩都是同学。”
说完觉得奇怪,她刚想问孟新堂难道也认识他,就看见他哥脸恍然表情。
“也对,”孟新堂喃喃道,“你俩应该同岁。”
“嗯?你们认识啊?”
“嗯,”孟新堂点点头,“偶然认识。”
“去世?”
有那刹,孟新堂竟有些不知所措。他艰难地接受着孟新初话里所包含信息,却怎也无法将父母双故经历与沈识檐对应上。他觉得沈识檐这样人,起码会有个很温馨、能汲取力量家庭,他甚至猜测过他父母会是怎样人,无论怎样,他都觉得他不可能是个“不幸”家庭里孩子。他是真没想到,他会是孤身人在这世间。
不知不觉,他攥紧手,犹豫片刻,他还是打破自己贯规则:“因为什?
不知怎,孟新初忽然来劲,也不惦记着她排位,盘腿挨着孟新堂坐下来开始演讲。
“跟你说,这个同学,老牛,这辈子佩服人,第是咱爸,第二是咱妈,第三是你,第四,”孟新初抬起手,勾出食指敲敲纸上那个名字,“就是他。”
孟新堂愣愣,垂眸,伸手打开孟新初戳在“沈识檐”这几个字上手指头。
你佩服就佩服,拿手戳人家干吗。
这幼稚想法恐怕孟新堂细究起来自己都会觉得好笑,幸好孟新初沉浸在自己描述老同学思路里,压根没注意到面前这个老男人小肚鸡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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