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双臂呈V字高举起来以后,孔有德站在马镫上又悠闲地转个圈,他动作是如此镇静,就好似他拥有这天地间所有时间般。
旗帜在海州城头招展飘扬,随风送来骑士充满自豪呼喊声:“东江军——”
“威武!~”
“威武!~”
海州内外上下数万明军官兵无不振臂大喝,黄石亦在其中,毛文龙亦在其中……
胯下战马,大声吆喝着马当先向海州行去。
在孔有德两翼,其它东江将领也纷纷策马向前:“敲起鼓来啊,儿郎们,休要落在别人后面。”
数以千计东江马步在鼓声中齐头并进,海州城两面墙上侧射火力也越来越猛烈,甚至第次出现十八磅炮轰鸣声。那雷鸣样炮声过后,大团血花就在东江军厚重纵队中绽放开来。
只是,这血光也就是昙花现而已,大部分东江士兵只能戴着顶头盔,其中不少还是破旧,甚至有些手持刀盾士兵,连头盔都不曾拥有过。但他们脚步坚定不移、他们目光不曾游移,他们脸上表情是如此宁静安详,就好似把战神铠甲披挂在身般。
因此,那眨眼即逝血色,就如同投入激流颗碎石罢,掀起撮浪花,跟着就迅速归于无形。洪流还在向前涌去,成千上万明军官兵形成人流,如同欢乐溪水,从豁口处滚滚而入……
——苍天在上,华夏列祖列宗为证,无论是面对皇太极、还是面对袁崇焕,无论面对战争、还是面对阴谋,黄石但有息尚存,就绝不会让这几十万辽东子弟落到建奴手中。
天启六年五月八号,东江军日而下海
在太阳西沉之前,明军旗帜已经插满海州城上空,城内后金军纵火也基本都被东江军扑灭。
在万众瞩目下,突然个骑士平端着旗矛,矛尖上挑着个人头,向海州城墙豁口处急奔而去。人马就像道迅疾闪电,转眼间已经到城墙脚下。骑士拨马头,他胯下坐骑就从豁口边土坯处跃上城墙,落蹄处城墙陡峭得如同悬崖,那马儿急冲到城头边缘时去势已尽。
就在几万东江军官兵眼前,那马儿身形顿,四蹄就开始打滑要向后翻倒,说时迟、那时快,马上骑士保持着平端旗矛姿态,双腿同时用力,双靴马刺刺痛坐骑肋下,那马儿吃痛后奋力昂首跃,顿时从陡峭墙壁处窜上城头。
定住马儿后,那骑士平端着旗矛慢慢地水平转动,画个大大圆圈,被他矛尖指到地方,时间也都变得鸦雀无声。
马上正是孔有德,他手握拳,手紧握挑着海州守将人头旗杆,双臂同时高高向天空举起,双膝同时挺直,人也随之离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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