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忍吧，走到铁山就有粮食
！”
因为饥饿和劳累，几乎每天都有人倒毙路边，
开始大家还都涌上去抢救，但随着时间
推移，人们渐渐都习以为常，再也没有人会向横尸路边那些不幸兄弟们多看上眼。三天前孙家老大也饿昏过去，当时孙家老二、老四和白有才都以为他也死，所以就开始给他挖坟。
不料等到他们把坟墓挖好后，孙家大哥竟然又苏醒过来，三个欣喜若狂兄弟试图把大哥扶起来，但他只是软绵绵地瘫在地上，无论别人说什
都言不发，呆滞眼睛里只有深深饥饿。孙家大哥醒来时候已经发过饼子，当时发饼子人也以为他已经死，所以就没有留给他那份。
白有才让孙家兄弟照顾他们大哥，自己则跑去负责伙食军官那里，恳求他们把那两张饼子补发下来，带队军官
李乘风才看清眼前垂死者不过是个年轻孩子，脸上连胡须都还没有长出来。李乘风和他家丁们都沉默下来，他又回头看看第个死者，看起来这两个人是对父子。李乘风无力地松开刀柄，那孩子向后重重地倒在地上，孩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吐出团团血沫。
李乘风跨上步，那孩子仰面看着凶手眼睛，脸上充满羞愧和不安，“大人，
饿、饿……”
孩子嘟囔着为自己辩解几句，声音越来越小，随着他体内流出来血起消失。李乘风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失魂落魄地反复发问：“都做什？这都是做什啊？”
“大人。”经过长久沉默之后，个亲兵跨上步，试图把李乘风搀扶起来。
李乘风甩开亲兵手跃而起，仰天长啸声，然后又低头看看他刚刚杀死对父子：“辽民不畏艰险，千里来投东江军，所求不过是口饭而已，所图不过是能保全性命罢。结果不但不能保境安民，反倒亲手断别人家香火！”
“大人，这不是您错，毛可义、毛可喜将军都没有办法，您又能如何？”
“别跟说两位毛将军，以前上官是张盘将军、是章肥猫将军。”李乘风顿顿，又把目光投向那把还插在孩子肚子上刀：“曾跟黄帅说过，吾必定扼守辽南门户，绝不负黄帅所托，唯死为止！”
崇祯二年闰四月十八日，李乘风在南关郊外自尽。
……
同时，在朝鲜东江军也在向铁山退却。白有才和孙家三兄弟都是今年被编入战兵部队，被派向宽甸。这次撤退途中，因为粮食有限，所以每人每天只发给两个小饼子。东江镇右协十万军民从长白山深山老林里走到朝鲜北部，然后又挣扎跋涉在朝鲜北部山脉上，希望能早日抵达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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