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没有人比我更想见见你所展示的证据,即自然赋予我们的黑人兄弟与所有人种同样的天赋,他们的糟糕处境只是恶劣生存环境的产物,无论在非洲还是美国……
——托马斯·杰斐逊(ThomasJefferson)致本杰明·班纳克(BenjaminBanneker)的信
1791年8月
持有偏见的人几乎总是将其负面态度归结于他们鄙夷的群体具有某种标志性的负面特质。人们断言其所歧视的整个群体本性都是体味浓烈的、智力低下的、狡猾的、好斗的、懒惰的。相比之下,那些宽容的人(例如托马斯·杰斐逊)则希望看到可以证明群体间差异其实微乎其微,甚至根本不存在的证据。偏狭者和宽容者双方都需要暂时保留自己的判断,克制自己的欲望,直到他们得到关于这方面的科学事实。
即使是对于学者而言,在研究国家和种族差异时保持严格的客观性也是很难做到的。他有自己的偏见——偏爱或者歧视——需要克服。他不知道自己的偏见对于证据的解读产生了多大的影响。然而,如今的社会科学家比以往更能意识到研究中的偏见所造成的危害,这无疑是一个给人以希望的信号。
在不久之前,一位德高望重的社会学家,还可以信口发表一些包含不可靠的泛化与不成熟的偏见的言论,而不招致批评。例如,在1898年出版的一本书中,作者对波士顿黑人群体的描述如下:
有些黑人的确有成为绅士的潜质……但绝大多数黑人所表现出的,是属于他们种族的普遍特征:聒噪粗,bao,遵循的更多是动物本能,而不受精神层面的东西控制。不过,即使是他们也本性善良,温和顺从,而且还经常以他们自己那种原始粗鲁的方式虔信宗教。1
虽然这位社会学家认可黑人群体中可能存在一些例外,他依旧公然在当下社会,以一种普遍认为是冒犯人的方式,宣扬“黑人种族的普遍特征”。
无独有偶,在世纪之交,杰出的政治科学家詹姆斯·布莱斯(JamesBryce)在牛津大学发表了题为“人类先进和落后种族之间的关系”(TheRelationsoftheAdvancedandBackwardRaceofMankind)的演讲,他援引了达尔文的进化论,来论证强大、“适应环境”的种族对弱者的侵略天经地义。他斥责美国印第安人冥顽不化,拒绝遵循白人的标准,使大屠杀成了不可避免的结局(他暗示这是可以得到辩护的)。他很欣慰地看到黑人天性顺从,黑人“能够生存下来是因为他们服从(白人的体系)”。他们明白自己是劣等民族,当然我们要确保黑人能够获得良好的工作与教育机会,但由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