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工作结束,进入晚餐休息时间,社长走进工厂。今晚要开会,大家都以为他是来叫班长。
阿莲进厂之前,班长就是个姓杨中国人。见到社长过来,她马上迎上去。
但是,社长抬手拦住她,然后说:“今天开始换班长。”
小杨脸色立刻阴沉下
她对邱姐说这件事,对方露出苦笑。
“你被中介骗。不瞒你说,也被骗。那帮人就知道吹牛,不过现在抱怨也没用。这不是挺好嘛,反正也比在越南做兼职赚得多。”
那倒是真。
邱姐劝告她:“天上不会掉馅饼。你只要工作段时间,心里肯定会有不满。不过斤斤计较是没教养表现。之前有个叫阿英,又不是班长,却吵着要社长加工资,改善宿舍,整天抱怨不休。结果社长生气,就把她赶回越南。你不想变成那样吧?”
阿莲只能点头。她不能欠着屁股债回越南。
更好。在工作上,阿莲也感觉中国人能分到更轻松活。
“班长其实就是社长最喜欢工人。中国人更接近日本人,所以社长偏爱她们。”
跟阿莲同住个房间,已经干到第三年、准备回国前辈邱姐对她说。
“你啊,说不定能当上第个越南人班长。到时候可要好好照顾们啊。”
邱姐在这里待三年,中间换过两次班长,每次选都是“像日本人”工人。邱姐还说,阿莲来自与中国接壤越南北部,皮肤又白,五官又柔和,属于“像日本人”那类。
“那就忘掉这些不如意,努力干活。”
邱姐说得很对。
虽然算下来不如当初那多,但总归是能往家里汇大笔钱。既然如此,那就认命,努力工作吧。
阿莲重新下定决心,开始加倍努力。
然后,有天——
且不说阿莲能否当上班长,反正她无法接受越南人和中国人待遇有差别。
更不如意,是工资事情。
每天从早干到晚,阿莲月薪约有九万日元,换算成时薪就是三百日元,远远达不到岐阜县最低工资标准。可是,阿莲对此无所知。她只知道日元约等于二百盾,九万日元就是千八百万盾,相当于阿莲家半年多收入。刚开始她还惊叹,自己竟能拿这多工资,决定来日本真是太对。
可是这九万日元里,要扣掉四万日元伙食费和住宿费,手头只剩下五万日元。尽管如此,这对阿莲来说也是大笔钱。然而,她第二个月拿到数额差不多工资时,进行冷静计算,发现数字根本没有中介说那多。
每月到手五万,三年就只有百八十万。假设全部汇到家里,还完债只剩下八十万,也就是亿六千万盾。考虑到利息,最后剩下还会更少。中介当初明明说能赚到三亿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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