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振衣确实有些倦,梅毅走后他只想闭目稍歇片刻,不料却睡过去,等他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时,看见床前有人恭恭敬敬垂首侍立,正是管家张果。他揉揉眼睛起身道:“原来是张老,让梅毅叫你来,自己却睡着,等很长时间吧?”
张果连忙上前扶他,并将靠枕垫于肩后,面有愧色道:“老奴藏身府中多年,却直没有说出自己身份来历,今日被梅毅点破,请责罚欺瞒之过,无论少爷想如何处置,或是逐出菁芜山庄,老奴也无怨言。”
梅振衣笑笑:“您老这话说,您有功无过,好端端责罚你什,还要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担忧安危出手施法,又怎会被梅毅看破?……叫你来只是想问你
梅毅出门去找张果,而这位张管家正在院门外候着,见梅毅出来迎上前去问道:“少爷休息吗?”
梅毅道:“少爷很好,已经休息,张管家,有事找你,请随来。”
张果见他语气郑重,没说什随他去,出菁芜山庄又来到句水河边,见四下无人,梅毅转身道:“张果,你结识已经有四十年吧?”
张果答道:“是啊,当时你还年幼,如今强健鼎盛,而已经老。”
梅毅淡淡笑:“你不是老,只是不露行迹而已,若论年纪,恐怕比孙老神仙还要大吧?也怪眼拙,直到今日才知你非人属。”
这句话就像平地惊雷,张果连退几步,躬身道:“原来你识破,今生确实是乌梅之精,早年入柳府不过是人世间托身之计。柳伯舒公待甚厚,心中直感谢,后来随巧娘入梅家,为菁芜山庄总管,得此山水灵秀之地修身。这几年照顾小候爷直尽心尽力,并无丝过失,希望梅将军明察!”
梅毅见张果承认这痛快,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上前步扶住他肩头道:“你不必惊慌,少爷也说你对他有恩,要莫为难你。其实今日如果不是你情急之中施法保护少爷,又怎会露行藏?这些心中都有数。……就是少爷命来问你,你既然不隐瞒身份,那就去见少爷吧,他有话要交代。”
梅振衣住地方是菁芜山庄后花园中处独立小院,小院旁假山后有棵枝干虬结老乌梅树。院门朝南,东西两厢各有两间偏房,正厢是三间房,中厅本是待客之处,梅振衣无客可待这里放是平时日用之物,谷儿、穗儿两丫鬟就住在西房以便随时照顾,而梅振衣住在东房。
张果去找梅振衣,谷儿、穗儿在中厅守护,看见他道:“少爷已经睡下,管家有事吗?”
张果:“有事要找少爷禀报,睡下也无妨,就守在床前待他醒来。”说完话走进东房,此时梅毅也迈步进院门,却站在厅外没有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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