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众人的眼睛都盯着呢,赵美人一到紫宸殿,妃嫔们便纷纷派出得力的宫人来打探,一时间宫苑之中的道路上多出不少交头接耳、疾步往来的宫人。
赵美人跪在紫宸殿外哭诉,那柔软的姿态,妩媚的哭腔,声泪俱下的言辞,将紫宸殿外侍立的宦官的骨头都哭酥了,皇帝却始终不曾召见。
直过了一个时辰后,赵梁带着圣上口谕出来,以赵美人不敬皇后为由,加罚半年俸禄,命她即可回宫,闭门自省。
这一结果
她这般想着,干脆动起手来,一动方知这链子当真沉得很。她将一端锁在床脚,又拿起另一端锁在自己的脚踝上。
明苏感受了片刻,眉头蹙得像一座小山,极是严峻。
锁链不紧,环在脚踝上,还有空余,但边缘有些锋利,且还沉,磨得皮肉生疼,不一会儿便磨红了。这般下去,过不了多久,必然要磨破皮的。
明苏将锁链打开,又寻了几块缎子来,还取了针线、棉花,将锁链一端的镣铐细致地包裹起来。
可惜她对针线不怎么在行,再如何细致,依旧缝得歪歪扭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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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寝殿,家令不好擅入,便由玄过独自将锁链费力地拖入。
“这锁链,非要犯、逆反不可用,少卿大方地将它赠与殿下了,殿下要用多久都使得。”玄过锁链置于墙面,一面缓着气息,一面恭敬说道。
他一进来,明苏便看着那条锁链,全然没听进他说了什么。
“方才借这链子之时,小的谎称是府中进了贼人,明日许有人来问殿下贼人之事,殿下只说审过、放走了便是,府里小的会安排妥当。”
包裹完后,她再试戴了一番,好了许多,依旧沉,但不磨了,只要不乱动,是不会伤着,也不会疼的。明苏这才满意了,也没将镣铐取下,靠在床脚坐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得竟比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更觉安心。
她甚至又梦见了郑宓,她在梦中对郑宓冷酷地道,你自己回来,我便少恨你一些。
皇后重罚了赵美人,暗流汹涌的后宫骤然间静了下来,与此同时,整个皇宫内院仿佛多出了无数双窥探的眼睛,盯着赵美人与皇后,等着看她们如何交锋。
赵美人自然不服气被责罚,酝酿出了许多眼泪,跑去了紫宸殿喊冤,话里话外都是皇后无故为难,她对皇后从无不敬之处。
明苏俯下身,碰了碰锁链,玄铁所制,触手冰凉,极是牢固,她随意地点头,令人退下。
玄过只得行了一礼,退下了。
殿中又只余了明苏一人,蜡烛的光仿佛更暗了。她依旧混混沌沌的,坐在床脚边上,不时碰一下那条牢固的锁链,觉得极是安心。
忽然,她的双眉紧紧的蹙起,眼中满意不再,改成了严谨的审视。
这锁链这般重,若戴到郑宓身上,会不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