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宦官与宫娥是同乡,二人相识已久,相互间有些情愫,宦官又是张扬性子,最喜在心上人面前口出不逊,议论御前之事,既是显摆,也为显出自己能耐来。
明申听得皱眉,又唤住近侍,冷声道:“拿下先堵住他嘴!”
近侍应是,方带着人去,想着,宫中规矩,自来最要紧条便是守口如瓶,陛下跟前事都敢泄露散播,往后这宫中怕是再见不到这二人。
女官三人到慈明殿时,太后
见她如此,女官也缓容色,温声道:“你看除那二人,宫中上下可有人敢议论此事?要谨言慎行啊。”
宫娥连声称是。
女官叹口气,陛下并不遮掩,这些年下来,宫人们自然多多少少地见过些陛下与太后相处模样,可谁敢议论呢?她想起方才那二人,心知他们恐怕凶多吉少。
她猜得不错,她们走后没多久,九殿下明申正好自那处经过,他而今已进学,知晓不少道理。
平日下学,最爱便是这条道,倒不是与那些宗亲般欲讨好陛下,而是他当真喜欢这些小径质朴野趣,与他在别处见都不同。
人站在树旁。
她们兴许是以为此地僻静无人,竟丝声音都未压。
“听闻陛下昨日与几位大臣又生嫌隙?”是名宫娥声音。
“是啊,在垂拱殿外洒扫,看到那几位大人自里头出来时,唉声叹气,中书令倒还好,名白发白须老大人气得浑身发抖,说老夫活大半辈子,从未听闻竟有如此荒诞之事!中书令斥他……”
说话是宦官,声音细软,仿佛拿捏着嗓子,他停顿片刻,在与他同宫娥催促下,方带几分得意接着往下说:“中书令斥他道,这话是能说出口吗?那老大人重重地甩下袖子,便声不吭。”
走那条道,自然听见那宦官与宫娥议论。
明申脸倏地沉下,朝后招手,他身后跟着四名内侍,见他有吩咐,为首内侍便走上前,这是数年前陛下替他挑贴身近侍,平日里很是忠心勤恳。
“将这二人拿下,而后你亲去垂拱殿将此事说与玄过,他知如何处置。”明申低声吩咐道。
内侍抬袖道:“是……”
那二人还不知大祸临头,正凑在处,说得津津有味。
女官听到这里,便知不好,这不是她们这些宫人能知道事。
她忙朝身后那两个小宫娥打个眼色,小宫娥会意,三人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
直走出好远,名宫娥方大出口气,而后又颇为好奇地问道:“姑姑,他们说是陛下与太后事,令大臣们不满吗?”
女官闻言,当即斥道:“这不是你能置喙事!”
宫娥也知失言,忙告饶道:“姑姑错,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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