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注意力从宋迩眼睛移开,心点点地往下沉,听着宋迩笑着打听裴艺消息,她像是得失语症,个字都说不出
还有许许多多小细节,都表露出这里有某个人生活气息。
而那个人,在三天前,殉职。
裴霁感觉有口气喘不上来,心口像是痉挛下,剧烈地抽疼。
“怎不说话?”宋迩轻声问道,说完,她笑笑,像是照顾裴霁不善言辞,接着说,“你果然很不爱讲话啊。”
裴霁重点落在果然上,是裴艺和她说吗?
她来意,笑容就消失。
宋迩看不见,自然不知道裴霁表情变化,她缓缓地朝着沙发方向走,招呼着裴霁:“不要站在那里啊,快来坐。”
这个房间她显然已经很熟悉,走到快要靠近沙发位置,她伸出手,稍稍地弯腰,摸到扶手后,确定位置,小心地坐下来。
坐下之后,她没有立即说话,而是侧耳听,听到裴霁靠近脚步声,接着是沙发另端微微下陷,她就知道,裴霁也坐下。
这个过程不算久,只有短短两三分钟,但因为没有人说话,刚刚才熟悉热络起来氛围,像是下子又回到刚进门时生疏拘谨。
“还没给你泡茶,按照中国人传统,客人来都是要泡茶招待。”宋迩又说,语气始终都很温和,“但是你看,眼睛不太方便,需要你自己动手。厨房里有水,茶叶应该在左边第二个柜子里,冰箱里有饮料,裴艺还买水果,你想要什自己拿吧,不要客气。”
她提到裴艺,裴霁看向她,神色挣扎不忍:“不用,坐会儿就好。”
宋迩无所觉,稍稍侧着身子,侧向裴霁那面,眼睛微微低垂着,对着前方小茶几。
这是盲人习惯,因为失明,其他感官更为敏感,所以同人交流时,往往会更加依靠耳朵去听,眼睛这个器官则会处于调用末位。
“你还没有说来做什呢,是不是裴艺让你来?”宋迩说,“她好多天没回家,那天她说要去临市出个差,很快就回来,但现在过去三四天,都没有音讯。打她电话,她也没有接。”
裴霁很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尤其是,和新认识人交流。放在平时,她应该会觉得坐立难安,但又不得不学着其他人样子,寻找话术上逻辑,尽量做到平静应对。
所以,经常会有人说裴霁教授为人高冷,很难接近。
可现在,裴霁却只觉得凝重。
这里是裴艺住处,房间当然少不裴艺痕迹。
裴霁环视圈,书架最高层,摆着排裴艺荣誉奖章,窗下椅子椅背上搭着件制服,还有桌子上,放着两个水杯,个是空,个盛半杯水,裴霁猜想,空那个应该是裴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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