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宋迩唤她。
裴霁不由自主地坐直些,慎重地应道:“嗯。”
宋迩像是被她这样慎重态度逗笑,她弯弯唇角,但也只片刻,笑意很快就消失。
她显出若无其事样子,仿佛随口提起般,问:“你会不会觉得很吵?”
她侧对着裴霁,和所有盲人样,说话时候,会下意识地把耳朵对着对方,而不是眼睛看着对方。她语气还挺轻松,表情
“李胜柏那边,还在联系,有眉目就马上告诉你。”她说道。
“嗯。”宋迩在电话那头应声。
已经完全看不出她在个月曾崩溃痛哭样子。沈知舟暗自叹口气,本来还想再说些有意思八卦,让宋迩解闷,看眼时间,已经不早,只好先挂。
宋迩摘下耳机,在床边坐会儿,起身摸索着去浴室。
洗完澡,她照旧想去关门,和裴霁道晚安。
。
直到进家门。
宋迩没让人搀扶,她接着导盲杖帮助走进去,她这几天已经把导盲杖练得能够熟练使用。她走进去,没几步,碰到墙。于是她换个方向,她很累想要回房间睡觉。
路上她碰到桌子,柱子,书架,钢琴。
客厅里站五六个人,保姆、助理还有裴艺和沈知舟,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不敢动,都注视着她行走。
除到这里第晚,教授每晚都会等她道晚安。
她站在门边,手抓着门把手,客厅里很安静,她听不见任何声音,但她知道,只要她说出晚安教授,定会得到每晚成不变那声晚安。
她迟疑下,没有道晚安,而是直接走出去,走到沙发旁坐下。
裴霁和孙培野通完电话,就回到客厅,等着宋迩与她道晚安,然后她们各自去睡觉。但今晚,宋迩没有与她说晚安,而是直接走到她身边坐下。
规律被打破。裴霁感觉有些不适应,她看着宋迩,发现她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宋迩记得她家样子,碰到东西就避开,她情绪直很稳定。直到她走到楼梯边,踏上去,她发现台阶没有,沈知舟帮她找工匠来,把楼梯改成那种便于盲人使用坡道。
宋迩站在楼梯边上愣住,她像是反应不过来,甚至弯下身去摸摸,确定真变成坡道,她呆呆,突然间情绪崩溃。
沈知舟永远忘不那刻,宋迩失声痛哭样子。
她也是到后来,才明白过来,宋迩努力地练习,努力地适应,是为让自己和以前没有区别,是为还能做个和普通人样人,可坡道出现,明晃晃地告诉她,她是个瞎子,她已经和别人不样。
她好心办坏事,非常内疚,所以这段时间找医生也好,处理工作室事务也罢,沈知舟都格外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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