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转头，见王妃神色纵容，并未因昨夜而与她生隙，汉王心中松
口气。
她以后不会任性，还好王妃没有怪她。汉王侧躺下来。
车中宽敞，又都铺软软
席垫，便是做床榻也是绰绰有余。王妃靠着隐囊，动下身子，好让汉王枕着
只是今日，她眼睛还有泪痕，想来梦中，也伤心过。
王妃轻轻摇摇头，掀开锦被起榻。
昨日那事，倒是提醒她，虽暂不必见舅家亲人，但若来日，那边听闻太常之女出嫁，派人来探问她过得可好，又该如何应对。
此事于她，倒不很难。
王妃也只
想，便有法子。
形。汉王眼角都吓出泪来，她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胸口，转头，就着微弱光，便看到王妃躺在她身旁，正安然熟睡。
汉王想起睡前事，又内疚起来，深觉自己是无理取闹。
王妃让舅家避着她并没有什
不对，难道要等大难来临时，大家起入罪才好？
她只是难过，也不是不讲道理。
可是明明是她不对，王妃还是愿意安慰她，帮她擦眼泪。汉王抿抿唇，眼睛又红，她伸手摸摸王妃眉毛。眉毛弯曲，顶在她指腹，让她觉得痒痒。汉王眼中含着泪光，又弯唇笑起来。
她自去梳洗，待天亮，方来唤汉王起身。
今日汉王妃归宁。
汉王要陪王妃回太常府。新妇三朝归宁，探视父母，也是让父母知晓，夫妇和乐，不必挂忧之意。
汉王身份尊贵，自不能与寻常新婿拜见泰山泰水般跪拜敬茶，只是该有礼数，也不可缺失。府中早已备下礼物，汉王看过，并无不妥，方与王妃登车出门。
她今日果然不提舅家如何，也不与王妃闹脾气，只是神色恹恹，似乎昨夜未得好眠。王妃见她眼下青黑，满是困意，便让她靠到她身上：“还有些路，殿下不如小睡会儿，待回府，再好好补眠。”
梦中事她记得，母亲话，让她做许多年噩梦，总梦见自己被妖物吃掉。现在想想，真是傻，墙上黑影动，必是风吹进来，蜡烛晃。
汉王这样想，然而她望四周，黑漆漆，又打个寒颤，连忙闭上眼。室中静得可怕，室外不时有寒风呼号，使得夜色更为诡谲。汉王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她不敢睁眼，可闭着眼，听得便格外清楚，汉王毛骨悚然，忙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朝王妃那边挪点，又挪点，直到能听到王妃呼吸声音，她才觉得好些。
被妖物吃，不止是小时候，便是现在想来，也是很可怕。
隔日早，王妃睁眼，便看到汉王紧紧挨着她，睡得正熟。
她睡着时候，像名稚子，睫毛长长，微蜷，便那样安安静静地合着，贴在下眼皮上，点也不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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