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只
长史尚在喋喋不休,他知晓朝堂中事,知晓如何写表章,算得上才捷之士,可他不知这世间还有王妃那样厉害人,满朝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肱骨都不知道,他们见识,没有她多。
汉王忽然间自信起来,世间能人尚且耽于于世间事,而她已在帮助王妃成仙,她也不是无是处,她也有好地方。
至夜幕低垂,长史终于禀完事。
家令入殿,询问何处传膳。汉王见时候不早,长史与几位幕僚皆未用膳,不忍他们饥肠辘辘地离去,便令在殿中传膳,与他们道用晚膳。
及至宴散,属臣离去,这日才算到头。
汉王点点头,很是镇定道:“知道。”
长史意外,殿下胆小,这是府中尽人皆知,怎地今次如此沉着?他小心抬首,留意汉王神色,见汉王坦然自若,殊无惧意,不禁便是怔,心中起与卢尚书般念头,莫非殿下果真藏拙,实则城府深沉?
这想,长史顿觉有理,若是无能之人,又如何将这大难差使处置得妥妥当当?怕是前几年朝廷动荡,殿下自知难敌,故而避世,今安定,赳赳男儿怎甘闲散度日,便起建功立业心。
长史愈想愈有道理,望向王座上端坐汉王,只觉汉王那清瘦身子瞬间磊落高大起来。
磊落高大汉王已忍不住走神到王妃障眼法上,佩囊中小小桃枝好似忽然间有分量,坠在腰间,引得她想要去看。
汉王往寝殿去。寝殿灯火通明,殿中婢女侍立,往来走动,置床榻,点熏香,添灯油,看似忙碌,却也井然有序。
王妃沐浴过,斜倚在贵妃榻上,轻合着双眸,好似睡去。
汉王顿时缓下步子,轻手轻脚地靠近。
夜间秋意浓,王妃着杏色中衣,身上搭袭薄毯。她手覆在毯上,手指修长,肌肤白皙,好似透明般。
汉王冲四下挥挥手,侍女们低身礼,无声退去。
殿中属臣众多,汉王不可失仪,只得极力平视殿前,察觉长史正暗暗打量她,唯恐叫人察觉她惦记着佩囊中桃枝,以为她仪态不端,玩物丧志,连忙端正神色,道:“长史可还有旁事?”
汉王容色端肃,竟颇有股威严气度。长史颇觉自己窥破机密,不敢细想,专注于分内之事,将余下诸事禀来。
汉王见长史不留意她,很是松口气。
长史与几名幕僚还在滔滔不绝地谏言,汉王努力阵,仍是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到正事上,不知不觉便走起神来。
那障眼法真是神奇,王妃好厉害,但王妃厉害是没有穷尽,她是凡人,无法想象王妃究竟多厉害,不过她与般凡人不样,她见识过摄魂术,还见识障眼法,已经是个见过世面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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