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第七家,瘸子……房后那个铁门,俩口,都是……还有铁路桥不远,陕西客,爷俩,也是……”
屋里出来个抱小孩老娘们,听是本地口音,破锣嗓子扯着口气指四五家,大原这大,像这种靠点小手艺赚俩小钱不在少数,住不起城里地方,般都在郊区类似于铁路沿线地方安家。
仨个人记着称谢,回头循着问路挨门找上。
第家,只余个老太太和个穿着大袄娃娃,问三不知,看样是外地人
临近元旦,大原处处能看到“merryChristmas”标识,商铺、酒店甚至于很多写字楼都在欢庆着这个西方舶来节日,对于商家或许仅仅是个挂个优惠幌子敛银子,但对于年轻人,能送个圣诞礼物、哼曲Christmascarol曲子,好像就能和世界接轨般引为时尚。
城市化进程过快留下遗憾很多,最大遗憾是在传统和现代、传统拿来之间摇摆不定,直摇摆到分化、直摇摆到没有自己性格。
沿着环城路向大原四方驱车就能看得见这种分化端倪,特别是铁路线旁,长年运煤铁路线周遭是片黑色,矮房、黑墙、落着煤灰路面又构成个新景观,这个景观理论上被称为城乡结合部,居住着大量外来务工人员、农村迁徙人员以及人口普查中大部分没有户口“三无”员。
沿着煤灰覆盖着路,驶来辆漆色斑驳金杯面包车,驾车是个黑黝黝小子,到路口停下车,车里下来三个人,两个中等个、个大傻个,看看四周环境,互相诧异地望望,小个子问着傻大个:“傻柱,你就在这块长大啊?”
“嗯,是啊……”傻柱点点头,吸溜着嘴边随时可能流下来口水,比这俩随行更诧异地问:“咋拉?”
“脏死。”说话是黑蛋,身着身保安装束,看样已经多少脱去在乌龙乡下那种土气,明显地对这个环境不太满意,怀念似地说道:“们乌龙还是好啊,出门就是山青水绿,河里那水手捧着就能喝。村里干活随便躺下就能睡,那像城里,哎哟……还有这脏地方。”
“咦……这都不错啊。”傻柱看样是个老大原人,不屑地解释着:“这儿离西山煤矿不远,前些年没通自来水,这路上住老爷们全身都是煤灰,净个黑色……老爷们黑,家家媳妇那肚皮也是黑。这黑二黑,都成黑,派出所都叫咱兄弟黑人黑户。”
黑蛋和炭锤听得傻柱这解释,都咧着嘴大笑上,走几步,路过家门,傻柱敲着门喊着人像在问路:“哟,大姐……这周围哪儿住个卖芝麻饼?”
“好几个呢,你找哪个?”
“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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