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儿,你今晚直在看。”池罔说这句话时候,声音却没有丝不安羞赧,如江面柔和夜风样叫人无法提起防备,“看这久,好看吗?”
“好看……与池施主去年别,至今五个月不曾相见。”子安轻轻叹口气,声音很是温柔,声量却放得低些,去掩饰那份不自然,“……甚是想念。”
和尚会这样直抒胸臆,池罔也多少有些意外。他曾想过如果自己与这和尚再见面,大概会闹得鸡犬不宁,可是当这样情况真真正正发生时,却又是另番感受。
在这和尚身边时,他能感觉得到莫名安心。明明他身份未明,身上有诸多蹊跷,自己本该防着他,可大概是今夜江景太温柔,偏偏就让人不想争吵。
他状似随意站在子安身边,却封住和尚退路,“去年秋天带你去无正门那会,让你看纹身,可你为什摸就跑?”
池罔往前走步,那河边反光之人也看到他,借着江上灯盏浮光,认出来人轮廓,显然也是有些怔愣。
他们大概都没想到,会这样意外再次相见。
小池模样没有变,看着却似乎瘦些,似乎有什事情压在心里。没来由,子安便觉得他现在看到自己,其实是想过来说说话,也不拘谈些什,就是做个伴就好。
子安恍惚间,池罔已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站着,面向江中。
这个情人爱侣才会相携共度佳节,他两人这样搭配,着实并不合适,可大概是夜晚江面美得像场梦,他们谁都没有打破这份安定平和。
子安下子变得有些局促,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以至于外表上看不出什,“……是贫僧错,冒犯池施主,若是能让你出气,就给你摸……”
察觉自己失言,子安顿时停住,“给你打回来出气,直到你满意为止……”
他话戛然而止,因为他愕然感觉到,池罔手真搭在他后背上。
这
微凉江风吹拂在他们身上,池罔远眺江面,而子安却只垂头看他。
夜幕是最好遮掩,他眼中情绪,实在不像个平静无波僧人,但是他放纵也只有那短短瞬,便强行克制着收回目光。
七百年前往昔就像这夜晚江水,生生不息冲向岸边,再波波冲刷在心上。埋藏在冰冷地面之下感情破土而出,已不是诵经念佛可以遏制。
他想起来越来越多事情,便愈发不能自已。那记忆觉醒、人格混淆导致混乱,他已经推演过几次解决方案,到目前为止……似乎只有顺理成章接受,才是最好方法。
那个对子安来说非常重要问题,又再次浮上心头——他到底是谁?等这切过去后,他会变成另外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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