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暂时要离开。”缘轻声道,“请你保重自己。”
他像是曾与岩胜饯别样,吐露心迹:“母亲给予切都很珍惜,请你不要自责。母亲,不会因为‘半妖’被否定,而‘半妖’,会因为而被承认。”
半妖会因为他存在而被承认。
这是缘前世今生以来,说过最“张狂”话,狂得连十六夜都发愣。
和室缓缓合拢,夜深。
……
缘回到三岛家,发现西北屋漆黑片。
本想与母亲道别,侍女却告诉他,母亲已经歇下。让他记得拿东灶手信,小心路上妖怪。
缘不语,只是注视着母亲寝居。
冥加怔怔,随即,他长叹声。
简言之,这是位母亲对孩子愧怍。
她和斗牙王选择,让他们生下孩子被动承受恶果。之后,她失去身份,斗牙又战死,更是让她觉得亏欠孩子许多。
她感谢孩子降生,又愧疚无比,久而久之,这成心病。
本来,她不必如此。
顾好孩子。
可等犬夜叉留书出走,她才猛然惊醒,其实是孩子直在照顾她!
他想让她过得好,所以离开。他希望她不再关注他,学会遗忘他,然后重拾起她想要生活。
他不希望她生命停留在斗牙死去那刻,也不愿意她永远活在“孩子”之下。
他想让她去成为个人。而不是谁妻子,也不是谁母亲。
精通呼吸法他听得出来,母亲其实并没有睡,而是安静地跪坐在门后,动也不动。
她无意留他,只希望他拥有自己生活,如他曾经做出离开选择。
原来如此,他们母子都在用自己觉得稳妥方式保全对方。可究其原因,主要是他“半妖”身份束缚彼此。
半妖……
他从不为自己是半妖感到不适。恰恰相反,他感谢新生,也感谢父母。
只是,错误时间,错误人。次阴差阳错邂逅,迎来命运无情磋磨。她初遇斗牙王时,才十五岁……
冥加不愿再回忆。
“十六夜夫人,天冷,还是进屋吧。”
“犬夜叉身上绒尾……”十六夜摇头,“是多问。”
“啊,这个吗?”冥加道,“见到少爷时,他身边就有绒尾。听少爷说,是帮杀生丸少爷梳毛……”
于是,失去孩子半年中,她变成现在她。也是“失去”,让她思考起个残酷问题,如果是年幼犬夜叉失去母亲,他会如何?
“跟着,死,他就会被赶走!”
就像她曾经抱着襁褓,辗转过座座城那般无助。她不愿犬夜叉再重蹈自己覆辙!
“如果他能平安长大,那,谁也夺不走给他留下东西。”
十六夜苦笑:“想给他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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