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中处处是古怪,同是太后人,待她态度却截然不同。刘藻余光瞥眼中黄门,看到中黄门脸色很难看。
刘藻将中黄门反应记下来。她对宫中不熟悉,里面人她个都不认识,她甚至不知自己来此是福是祸,何时方能离宫,回到外祖母身边去。宫人反应,能体现贵人心意。她多加留意,总不会有错。
记下中黄门反应,刘藻学着谢漪模样,道:“免礼。”
女官闻言起身,恭谨立于二人身前,道:“皇太后等
她声音同样不高,但与刘藻局促不同,她显得十分从容。
刘藻不知谢漪为何与她说起真正汉家将士是何风范,却为自己坐井观天而羞愧。
她们来到座殿宇前,殿前名女官模样女子,走下殿阶来。
身前引路那两列宦官训练有素地散到两旁,让女官行至谢漪身前。
女官身后还领名小宫娥,二人同向谢漪行礼,口称拜见谢相。
此时见宫禁之况,不免好奇。
她们绕过长信殿,往长信殿之后另座宫殿走去。路上见过两拨巡夜禁卫,禁卫披甲执戟,手举火把,与他们正面相迎。领头之将见谢漪,率麾下让到旁,请丞相先行。
尊卑分明,无有错乱。
谢漪目不斜视地走过,早已对此习以为常。刘藻不是,她在家时,常听外祖母讲故事,外祖母最爱讲是武帝军队,骁勇无敌,驱逐匈奴于漠北,还边塞百姓以安宁。
故而刘藻对汉军很有好感。这只是十来名巡夜禁卫,但自他们身上已能看出汉军令行禁止军纪严明。
谢漪道声免礼,又侧身示意刘藻道:“这便是武帝之孙。”
刘藻敏锐地察觉她说是武帝之孙,而非卫太子之女。但她暂且不能分辨出其中差别。
女官闻言,朝刘藻行礼:“拜见皇孙。”
她跪到地上,双手在前合并,而后俯身,前额贴在手背,掌心抵地。这是十分郑重大礼。
与中黄门敷衍不同,太后身前女官,待她极为礼遇。
她行出十余步,回头望去,禁卫身形已看不清,但他们手中火把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如条火龙,渐行渐远。
刘藻眼中显露出惊叹,察觉她身旁谢漪看她眼。刘藻其实有些怕她,她眼睛像是能看穿人心,看进她心里去。
刘藻低声道:“、常听外祖母说起大汉铁蹄,在匈奴羊群中飞驰而过,所向披靡。”
她们前后都有人,刘藻有些局促,声音不大。
谢漪微微地笑笑,刘藻从侧面看去,看到她眼角微微弯弯,贯疏离面容上,竟有丝温柔意味:“汉家将士,悍不畏死,死不旋踵。他们甲胄溅血,长矛杀敌,战场上杀伐之气,不是禁中守卫能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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