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看看殿中,却见大臣们神色,都动摇起来。
名胡子花白老者左右望望,又特意看眼谢相,迟疑着上前道:“昌邑王此言虽荒谬,却也不无道理,兹事体大,今日诸君立于此,只因昌邑王荒*无度,难当汉室重任,至于新君……”他看眼刘藻,继续道,“武帝还有别皇孙,也未必非得立卫太子脉。”
此言出,众臣没有出声赞同,然观神色,多半是以为有理。
刘藻心沉下去,若是当真依这位老者所言行事,刘贺言语便是当真,她就不再是卫太子之女,而是不知
她对谢漪有种莫名信心,总觉她会立于不败之地。然而她等半日,谢漪都未开口,反倒刘贺愈加得意,仿佛将众臣问倒。
名宦官疾步而入,见刘藻行礼,恭声道:“该是皇孙露面时候。”
女官点下头,转身朝刘藻跪下:“请皇孙前往正殿。”
正殿争论还未休。刘藻随宦官走出去。
殿中大臣有序站立,刘贺站在正中,年长者与他怒目对视,想来便是梁集。谢相立于群臣之首,垂目不语。上首端坐着名女子,那便是太后。
邑王已失去帝位,与常人无异,大臣们声令下,便可将他拿下。
她刚想完,便听殿中,梁集道:“请昌邑王下殿!”这便是令人将刘贺拿下。
但紧接而来,却是谢漪声音:“昌邑王有何不满,说来便是。”
这是在纵容昌邑王大闹。刘藻又不明白,谢相为何要纵容昌邑王。她望向女官,只见女官双眉锁得紧紧,也甚疑惑。
刘藻弄不明白,便继续听。
刘藻看眼,才知太后这般年轻,仅只二十上下。
她入殿,殿中登时静。
刘贺见她来,冷笑道:“她四岁出宫,居于外祖家中,宫中可曾时时留意?朝中可有大臣时常探望?何人能断定她便是当年出宫女童!”
梁集盛怒,偏生这又是无从证实之事,确如他所言,这十年来,皇孙久居宫外,宫中无人过问,朝臣更是躲得远远,皇孙入宫以前,谁都未曾见过她。
“如此荒谬之论,也亏得昌邑王想得出来!”梁集怒斥。
刘贺在外高声说道:“卫太子之女,确实是刘氏血脉,但你们凭何认定,她便是当初出宫时那名女婴,而非旁人替换?”
此言出,殿中想起阵嗡嗡嗡议论声。
刘藻睁大眼睛,万万没想到,竟还有这般质疑。刘贺怀疑她并非当年出宫女婴,质疑她是掉包冒名者,质疑她并非真正卫太子之女。
“丞相与车骑将军欲乱汉室血脉,殿上诸卿莫非皆是同谋?”刘贺高声道,气势非凡。
议论之声又大些,刘藻听得有些动气,又想知谢漪会如何平息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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