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四面门窗紧闭,阁中点灯烛。刘藻推门而入,正要与往日那般,免桓匡行礼,却惊讶发现,今日在此并非桓匡,而是谢漪。
春和不知,刘藻自然清二楚,她之所以选那礼官,是因那名礼官是谢相人。谢相与太后正势如水火,哪会向太后传讯。
她赶走宦官,想想,又令胡敖来补他位。朝中她做不得主,未央宫却是她说算。
处置完此事,便余下谢漪之事。刘藻光是想想都气得咬牙切齿,她这般信她,纵然不知她有何私心,纵然有所怀疑,也愿再等等,等情形明朗些,而非与太后联手对付她。
她甚至让谢漪为她揉揉小腹,点也不防备!
可她就这样对她!!
唤名宦官近前。宦官不知陛下因何传唤,跪在殿中,恭敬等候吩咐。
刘藻打量他片刻,道:“你去上林苑做马监吧。”
此言出,宦官大惊,连春和都是讶然。
刘藻笑笑,点点头,道:“去吧。”
宦官抬头,对上皇帝目光,骤然明白什,俯身顿首,退下。
全是利用!全是蒙蔽!
刘藻按捺下怒意,隔日照常往柏梁台。她要待下学后,再召谢漪来,问个明白。刘藻路走路想,不过谢漪此人心机深沉,她就算当面问,她也未必搭理,或是避而不答,或是不加理会,必不会坦言相告。
刘藻又想,或可与太后联手。只是她再怒,也未丧失理智,与太后联手,不过是去狐狸,又来豺狼,未必就好。
但再不好,也好过比眼下困于《诗经》,不能脱身。她心绪起伏,已倾向于太后。
待至柏梁台,她已平静下来,容色沉静。
刘藻看着他退出殿外,脸上阴沉下来。
春和仔细串联今晨之事,方想通其中缘由。
陛下遣人往外祖家,并无多少人知晓,她并未直接见礼官。晨起不久,她召这宦官单独入殿,说两句,之后那宦官就不见踪影。眼下看来,他是去向那礼官传令去。
太后今日忽然到来,又待得这样久,本就反常。陛下中间串联就想明白,那宦官向太后报讯,他是太后人。
只是不知陛下如何断定告密是宦官,而不是那礼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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