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知,她纵这般说,刘藻也必不会答允。
“鲤鱼虽幼,也能溯流而上。你别气馁也别着急,步步来。谢相待甚是礼遇,你在宫中不必挂怀。”外祖母叮嘱道。她不懂朝廷大事,也说不出具体建议,只能以最淳朴言语,鼓励刘藻。
刘藻闻言望眼门外,却
刘藻强忍住泪意,冲她勉强笑,道句:“多谢。”
老夫人似是察觉,回过身,往院门瞧。刘藻步步地走进去,到她身前,弯身欲跪,外祖母抓住她手臂,阻止她。
“你来。”老夫人有些严肃面容上显出笑意,上上下下地打量刘藻,看她是否消瘦。
刘藻连连点头,红着眼睛,问道:“外祖母,您过得可好?”
“好。”外祖母拉着她手,将她带入屋中,好似她们并非大半年不见,刘藻不过是外出游玩日。
她这气呼呼模样,心中忍俊不禁,面上则与她般,望向车外。
不多时,相府便到。
刘藻下车,仰头看去,只见相府之门修得甚大,门上漆应当是新上过,上首匾额亦是时常擦拭,干净簇新。门前列两队甲士,左右门开,执戟而立。甲士所着盔甲与宫卫不同,宫卫兜鍪顶端饰红缨,相府甲士则是玄缨。
外祖母就在府中。
刘藻有些激动,她转头望向谢漪,竭力沉稳。
入屋坐下,老夫人愈加细致地端详她,抬起枯瘦手,抚摸她脸颊:“就知道。”她声音有些颤,“你五岁那年,有术士临门,称家中有天子气。想到你母亲怀你时做梦,便知这必是真。”
刘藻不知该说什,忙将怀中匣子奉与她,她是来给外祖母祝寿。
外祖母显然也想到,眉眼间化开笑意,严肃面庞格外慈祥起来,她接过匣子,想着孙儿还要回宫,下回再见不知何时,便与她叮嘱起来。
外祖母向言辞不多,今日却唠叨许多,刘藻怎能想不到这是为何。她忽觉心酸,握住老人家手,道:“外祖母放心,都明白。”
老夫人点点头,她岂不知她在此地,是用来牵制刘藻,她欲与刘藻道,不必管她,她这把岁数,还能活多久呢?刘藻不同,她方登基,大业将始,不当受她拖累。
谢漪道:“进去吧。”举步上阶。
刘藻并未坦言,她要见外祖母,是因今日恰逢外祖母寿辰。她自侍从手中接过匣子,捧在怀里,紧随谢漪身后往府中去。
相府自是不小,刘藻也顾不上打量,忐忑急切地往里去。
谢漪领着她,到小院前。院门开着,庭中植花卉树木,老妪正弯身侍弄花草。刘藻看着,眼眶立即红,眼泪在眶中打转。
谢漪看着她,声音意外地柔和下来,道:“老夫人就在院中,陛下入内相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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