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三日回,为皇帝授课,于谢漪而言,甚是奔波,称得上是百忙之中,硬生生抽出空隙。她入署中,便见案上堆积文牍。来访官吏站满前院。长史抱着公文上前来禀事,又有诸椽也有请示。
谢漪倒是习惯般,并不慌乱,摆摆手,示意众吏室外等候,长史先将要事禀来,又令院中官吏,留下文书名刺,人且回去。这些官吏多是为私事而来,谢漪今日,抽不出空来见他们。
待她处置完日案牍还家,天已黑透。
她坐在轺车上,累得腰身酸疼,却还得端正坐姿,维持她丞相威仪。
回到家中,草草用些饭食,又往书房
“钦佩昭帝之敏,而问昭帝之疾?”谢漪淡淡反问。
羡慕人家聪明,却问起他得什病,深究下来,确实说不过去。刘藻知谢漪不好糊弄,却不曾想她这般敏锐,她恐问多使她起疑,便笑笑,若无其事道:“遗憾他英年早逝罢。”
谢漪闻此,也是笑。
她总是高深之相,好似什都知,什都在掌握。刘藻见她这般,有些怀疑,她都知道。
二人至宣室,殿中饭食也备。
她留谢漪,是欲问问当时事。
二人下柏梁台,往宣室去。柏梁台与宣室且有些路途,刘藻也不乘舆,与谢漪并肩而行。
谢漪问道:“陛下可是有事相询?”
刘藻吓跳,不动声色地回头睃眼,见宫人皆落在十步外,方松口气。谢漪略显无奈,却没说什。
刘藻顿觉自己小题大做,只是她身边宫人,势力庞杂,不知何人可信,何人不可信,纵使春和,刘藻也未全信。昭帝遇害,惊天大事,还是谨慎些好。
谢漪谢过皇帝赐饭,方才入席。她食量小,几乎是几口,便饱,却未搁箸,而是夹菜蔬,缓缓咀嚼,待刘藻饱,方停下。
刘藻依旧在想此事,她总觉离奇,昭帝御极十载,亲政之君,竟会在宫中为人所害,不免太过骇人听闻。
她想归想,小眼神却摆得急正,似乎并未胡思乱想。
只是此事,她就是想破脑子,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要想知全貌,必得派人去查才好。刘藻气馁,她哪里调得动人,去查这样大案子。
午后,小皇帝返回柏梁台,谢漪则赴官署坐衙。
她略沉吟,开口问道:“昭帝病前,谢相可曾觐见?”
“昭帝骤病,病前日仍在视事,臣自是见过。”谢漪道。
刘藻暗道,倘若如此,更显骤病来得离奇。她又问:“不知是何病?”她听闻昭帝大病,三日而去,却不知所患何疾,这般惨烈。
这回,谢漪未再答她,而是缓下容色,笑问:“陛下为何问起昭帝?”
刘藻看她眼,面不改色道:“上回课上,听桓师说起昭帝之敏,不禁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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