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来越大,渐渐地堆积起来。庭前石阶已有薄薄层。
谢漪望着她跑远,又看着她回来,提心吊胆,唯恐她滑倒。直到她回到身前,稳稳地将那枝梅花奉到眼前,谢漪方显笑意,接过来,细细地观赏,眉眼映着梅花,俱是温柔。
刘藻不由自主地来住她衣角,谢漪察觉,将目光转到她身上,淡淡笑,为她拍去肩上两片残雪。
接下去她们便直在屋中,开朝向庭院侧窗,坐在窗下观雪。胡敖见初雪,也特令置火炉在房中,又送去壶美酒,搭几样佳肴,温在火炉中,好让二人随时享用。
终年忙碌,也只得这日安闲。刘藻看会儿雪,便看起谢漪来。谢漪仍是望着外头,初雪仿佛格外洁白,覆在树上,还看得到树枝颜色,却也无损雪白净。
。
旧宅切都有,房舍是日日有人洒扫打理,内里摆设也俱完好,只缺米粮。皇帝在此,自不会让她饿着。胡敖得知陛下与君侯要在旧宅留宿,忙使人打点食材。
这年来,刘藻与谢漪虽不常相见,可她们心贴得更近。胡敖是皇帝最倚重内宦,自然熟知皇帝心意,故而不知何时起,私底下跟着相府人,改称谢漪为君侯,也将她视为主上。刘藻第回听到,当面没说什,隔日便升胡敖官阶。
随着年岁增长,她气质也越来越沉厚威重,刘藻也不得不注意自己言行,不能肆意赏罚,也只有遇上与谢漪相关事,她方会生出任性,不愿顾虑大臣与百姓想法。
她们步出房门,便见外头飘雪,不是纷纷扰扰大雪,而是轻轻柔柔小雪,在日头余光下,漫天飘落,自由自在。庭前树,枯草,与白石在雪中都有另番意境,尤其是那树梅花,像是与雪融为体,唯有暗香能区分。
酒温得正好,醇正飘香。刘藻饮两杯,热意便自腹间蔓延至全身,熏熏然已有醉意。她醉后贯是不闹,只隔着矮案,抓着谢漪手,呆呆地望着她不说话。
窗外初雪犹在,美景却已失色,二人早已无心观赏。谢漪被她目光看得心软,问道“陛下醉?”
刘藻摇摇头,她醉后方能任由潜在委屈蔓延,想着下回再这样与谢相相对,会是何时?这样想,她眼睛便有些泛红。谢
今日小雪。
小雪这日雪满天,来年必然是丰年。
二人心下宽慰,想着明年又有好收成,不论是运往边城军粮还是百姓家中所食,都可宽裕些。
刘藻见那树梅花开得极好,抬起衣摆,快步跑出去,谢漪来不及拉住她,便见她穿过满庭院雪,来到梅树下。
梅花盛放,晶莹雪落在叶上,花瓣上,更添纯粹,刘藻转头,与谢漪笑,挑枝最好,伸手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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