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见他
众人俯身下拜,抬头时各自凛,陛下神色平静,与往日无异,可今日衣着用色晦暗,连袖口祥云纹样都似蒙层阴影。
大臣们都是善于察言观色之辈,见此愈加小心侍奉。
刘藻也未与他们兜圈子,直言道“自前秦,天下始设监御史,掌监郡,督察各地施政。后各地监御史懈怠散漫,每有缺漏,相互推诿,使吏治不清。于是武帝将天下划分为十三州,每州各置刺史,专刺州郡不法事。武、昭两朝,刺史屡立大功,昭帝时,燕王谋反,青州刺史得人密报后,上报朝廷,拘捕诛杀与燕王同流合污齐孝王,立下大功。”
大臣们认真听着,又生疑窦,不知陛下为何说起这些陈年旧事。但他们并未疑惑太久,刘藻话音转,道“可到朕这里,怎刺史们就懈怠起来,每年入京,都言地方无大事?”
大臣们面面相觑,陛下这话,说得可不实,去年还有刺史奏禀太守不法,调查清楚后,将那太守罢黜免官。
都亮,如此行事,太过荒诞。这时却由她,只是将锦被掩得格外严实,将身子牢牢遮挡在下头。
可这般亲密无间相拥,哪有当真什都不做。
她们在床上拖延,过辰时方起。
谢漪取那枚璜佩,与刘藻道“此玉既有安神驱邪之效,该与你用才是。”
刘藻嘴硬“不必,汉天子百毒不侵,又不怕。”
李闻见同僚皆摸不着头脑,还有几人恭维起皇帝英明,天下澄清,颇觉同僚无能,不能体会上意,侍奉不好陛下。
陛下既拿燕王与齐孝王旧事举例,可见她不满是诸侯王。
眼见无人察觉,又或是察觉,也不敢言,李闻只得自己来,上前道“不止州郡,各侯国也多平静。自武帝推行推恩令来,诸侯势力削减,起不什风浪,故而多安享富贵,无生事之心。”
刘藻仍不满,反问“是诸侯无生事之心,还是刺史们畏惧宗室,不敢秉公?”
大臣们哪儿敢为诸侯打包票,他们刘家自相残杀起来,向来没手软过,从高祖起,每代都有宗室谋反之事,景帝、武帝时更是闹得凶。无人敢肯定,到这代,诸侯们便能安分下来。
谢漪便未与她争执,想着回头交与胡敖,央他悬于皇帝床头也就是。
刘藻在相府,觉得相府比未央宫都舒服,依依不舍,不想走。那梦境终究对她有影响,纵使再想与谢漪待在处,她还是回宫去,召几名心腹重臣来议事。
韩平是除谢文之外,最受重用大臣。刘藻已决定弃置谢文,韩平自然更突出。
这回她也在召见之列。
大臣们正自疑惑,陛下何事急召,连日都等不得,在休沐日将他们召入宫来。他们在宣室等半柱香功夫,皇帝自内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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