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必是极难,大臣们哪有这容易松口。谢漪在岛上心中也挂念,因而方来垂钓,以此静心。
“你这几日都钓鱼吗?”刘藻问道。
“嗯。”谢漪答。
刘藻皱皱眉,问:“那钓来鱼呢。”她在未央宫,尾都没吃到。
谢漪弯下唇角,道:“皆散与宫人?”
谢漪听到声响,转头看过来,像是早料到来人是她,与她笑笑,道:“怎衣衫没换就来。”
刘藻这才发觉她还穿着大朝衮冕,累赘得很。
“忘记。”她如实道。走到谢漪身旁,往池中看看,鱼篓中已装尾鱼,正探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
谢漪放下钓竿,朝她招招手。刘藻笑眯眯地弯下身,谢漪替她解冠,将那笨重平天冠取下。刘藻觉得头上轻,舒服多。
宫人上前,在谢漪身旁新置张榻,又双手接过平天冠,退到边。
得安抚,便吩咐胡敖道:“你亲去廷尉府上,让他勿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丞相之位,是他应得,除他之外,无人可担此大任。”
胡敖恭敬道:“诺。”
刘藻下船,胡敖则乘另艘小舟快速返回。
岛上人早已看到皇帝大船,岸上十余名宫人相迎。刘藻登岸,问道:“谢相在何处。”
她称谢相称十五年,时间也忘改口,岛上众人消息不通,也不知丞相换人做,依旧称谢漪为相,道:“回禀陛下,丞相正在池边垂钓。”
刘藻哼声。
谢漪转过头,笑意更浓。
“不许给宫人,都是。”刘藻闷闷地道,“让他们把鱼还给。”
刘藻在榻上坐下,玄色衮服庄重威严,与垂钓这等闲云野鹤风雅事极不协调。可她却津津有味地望着池面,看谢漪钓鱼。
池面微漾,水草都已枯萎,软软斜在池面上。刘藻看会儿,又转头看谢漪,然后就移不开眼。
不知是多人惊扰鱼儿,还是别什,过许久,都无鱼儿上钩,想是今日就这点收获。谢漪放下钓竿,刘藻握住她手。
身后还有宫人,谢漪总不习惯在人前亲近,她微微挣脱,刘藻却不松手,于是谢漪也就不坚持,只道句:“这大人。”
刘藻悄悄地往她那边靠,直到靠到她身上。谢漪便不动,由得她靠着她肩,以作休憩。
在垂钓吗?刘藻下意识地笑笑,笑意温暖,语气也轻快许多,道:“领去。”
蓬莱岛四面环水,岛上草木山石,皆有意境,故而并非临水之地都可垂钓,而是专门划出几个地方,用以取乐。
刘藻跟着宫人,走约莫炷香功夫,便看到谢漪身影。
谢漪背对着她,身青衫,发丝柔顺,身形温婉,专注地望着池面。
刘藻加快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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