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药送来,刘藻抗拒,又不敢说,只能强行往下咽。这回,谢漪喂得更慢,每喂勺,都让她缓过阵,再喂下勺。
这般喂法,虽将吃苦药苦拉得更长,但到底
谢漪守着她,每过刻,便给她擦次。
待药煎好,她扶着刘藻稍稍坐起。刘藻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待看到谢漪,便将目光都聚到她身上。她难受极,口鼻滚烫,头脑昏沉,四肢酸乏,浑身都像坠石头般,沉重且使不上力。
谢漪自宫人手中接过药碗,咬勺,吹至温热,喂到刘藻口边,药味苦且辛辣,光是闻着,便知极难下咽。刘藻无力地摇下头,谢漪道:“用药,方能病愈。”
她语气坚决,刘藻迟缓地想起,她病,谢相必是生气,也就不敢不用药。她咽得很慢,整日都没进什吃食,胃腹空空,难闻药汁滑下喉咙,带起阵恶心。
她忍耐半晌,终是受不住,扑倒床边,刚用下药都被吐出来。
帮着搀扶,才将圣上挪下车来。
几位医官早已候着,将刘藻安置到床上,医官便立即上前诊脉。诊过,为首太医令叹息道:“陛下连日劳累,又逢邪风侵体,方成重疾。”
谢漪听到重疾二字,凝重道:“如何医治?”
“当前关头,最要紧是降下体热。待臣等开药,煎与陛下服用。”
谢漪坐在床边,看着双目紧闭刘藻,神不守舍地点点头:“你去。”
白喝。
谢漪拍她背,等她吐完,便与左右道:“再取碗药来。”
太医令曾为她调养过几年身子,故而谢漪知他习惯,每回煎药他都会多留碗,以备不时之需。
刘藻听还要重喝,又是阵恶心,可她腹中空空,干呕半晌都只些药汁。谢漪什都没说,连安慰都没有句,取湿帕给她擦嘴,又令宫人来整理过。
刘藻本就头昏力乏,又吐场,将她仅剩力气都耗尽。她觑着谢漪神色,想要撒撒娇,让谢漪别生气,结果却是连张口都无力。
太医令领着几位医官退出去。
谢漪探探刘藻额头,依旧滚烫,怨她不知爱惜身子恼怒也都化作担忧心疼,低声道:“你怎不与说呢?”
病成这样,哪是日就有,她必是难受好几日,可她却未泄露半点,直到病倒,撑不住,才不逞强。
刘藻双眼闭得紧紧,眉心皱成团,像是在梦中都极不舒坦。谢漪抚抚她眉头,终是叹口气。
煎药还得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总不能什都不做。谢漪照着医官指点,令人打水来,以水浸湿帕子,而后绞干,以湿帕擦拭手、脸等露在外头肌肤,以此散体热。帕子擦过,想是舒服些,刘藻紧蹙眉头点点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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