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说他有哪点值得喜欢,像答文综卷大题样二三四五点列下来,却又能写下太多。也许有那天下晚自习后他从书包里掏出包可比克,也许有婆婆住院时他为婆婆按摩腿脚,也许有杨龙大闹学校那晚他用校服为绍吴擦去脸上泪,也许有已经倒塌墙上涂鸦,也许有汶川地震37天后他双手缠着纱布归来,也许还有很多很多细碎如恒河沙砾瞬间,他发呆时,他睡觉时,他皱眉时,他微笑着挥挥手——这些沙砾被时间遍遍冲刷之后仍然反射着灿灿光芒。
大二时绍吴修过门通选课,人文精神简史,又或者是人文思想简史,绍吴已经记不清名字。他只记得老师讲过这个词:祛魅。向来面目严肃女老师敲敲黑板,说,祛魅,同学们,这个概念最初由马克思·韦伯借用席勒理论来描述官僚化、现代化世俗西方社会……简单来说,祛魅是指,剥去附着在事物表面上那层虚伪东西。什意思?打个比方,你们看见站在这里侃侃而谈,读书比你们多,解知识比你们多,但这些并不足以成为你们崇拜理由,同学们,保持清醒,避免狂热,们终此生都要在祛魅中度过。
又有句话说,人生就是“不过如此”。
绍吴想,不,不对。杨书逸不是“魅”,更非“不过如此”,他从来都不完美,所以根本不存在“祛魅”,不存在“失望”——可也正是这种种不完美将他构成个具体存在,他不是空中楼阁,不是海市蜃楼,他是那样具体地出现在绍吴生命里,像场,场永不结束,bao雨,这是毫无缘由天降异象,是某种命定义无反顾。
绍吴知道自己被拒绝,但他无法停止爱他。
“其实,想到个办法,也许能帮你把爸妈那边骗过去,”朱菁菁叹口气,“但你得留在永川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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