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几厘米,这次又查出她有子宫内膜异位症——她和大夫商量下,就决定直接把子宫拿掉,还好能做微创。”
“子宫内膜异位症。”这是绍吴第次听到这种病。
“不是大毛病,就是容易痛经。”
王宇君夹起两片毛肚,涮涮,然后夹到绍吴碗里:“没想
王宇君把菜单递给绍吴:“你来点。”
“嗯,”其实都不用看菜单,绍吴对服务员说,“炸酥肉,红糖糍粑,冰粉,小麻花,耗儿鱼,麻辣牛肉,毛肚,黄喉——”
“你悠着点,”王宇君提醒他,“这家分量大,刚才还吃碗抄手。”
“哥,你放心,”绍吴小声道,“吃得完。”
各式菜品被陆续送上来,锅底还没烧开,绍吴先吃酥肉和冰粉,这家酥肉炸得金黄酥脆,上面撒撮火红辣椒面。而冰粉是酸酸甜甜,里面除葡萄干、山楂碎、白芝麻、花生碎、红糖水,还加软糯醪糟。
不然就不只是离婚。”
此时已将近五点,天色有些暗,阵风吹过来,冻得绍吴哆嗦下。这样带着潮气寒风,正是绍吴再熟悉不过永川冬天风。他搓搓冰凉手,发现自己甚至对这湿冷风感到万分亲切。
离开年半,永川通高铁,行道树上挂大红灯笼,上面写着“欢度元旦”,绍吴知道,过不多久,又该换成“欢度春节”。
这快又要过年。
幸好,幸好他回来。
绍吴口酥肉口冰粉,嘴唇又裂开,但是顾不上。
“慢点吃,不着急啊,”王宇君点杯酸梅汁,慢悠悠地抿着,“你怎知道咱妈住院?”
“朋友来医院看亲戚,碰到她,”绍吴腮帮子鼓鼓,说话有点含糊,“她是什时候住院?”
“快个礼拜吧,她本来是痛经痛得受不,到医院做B超,大夫说她那个肌瘤太大,得切。”
“有多大?”
“先给你买件衣服吧,”王宇君说,“你穿得太少。”
“嗯……好。”
也许是血缘关系缘故?即便多年不见,面对王宇君,绍吴也并不觉得尴尬,似乎他们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过年时见面,王宇君带他出去玩,手里攥着盒摔炮,走到哪摔到哪,噼噼啪啪响。而他胆子小,不敢玩,就小尾巴似跟在王宇君身后。
两人走进商场,新年第天,大家都出来逛街看电影,人挤人。绍吴买件羽绒服凑合穿着,然后王宇君带他到五楼火锅店。这会儿还不是饭点,但眼望去,桌子都坐满,热腾腾辣椒味道涌进鼻腔,刺得绍吴皱皱鼻子,瞬间感觉很饿——饿得像身体变成只空荡荡麻袋,饿得像在广东年半都没吃过饭。
好在他们只有两个人,还能坐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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