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翊之前便直在想,瓷器但凡摔碎,便是死,再也不能说话也没有生魂。但倘若孔雀蓝釉罐碎,不知自己会不会死。
如今他已经大抵得出个结论——孔雀蓝釉罐受损,自己也会跟着受伤,所以倘若罐子碎,自己怕也是命呜呼。
如此来,这孔雀蓝釉罐就显得十分重要。
将这瓷罐从宁姝手里拿过来?
荀翊不是未曾考虑过,只是无端端拿个民女瓷罐子回来,珍而珍重收好,说不准外面人就认定里面藏什重要东西,反倒引他们动心思。
宁姝定定心神,回道:“是民女喜欢物件,不小心被磕坏。”
荀翊眼睛微微眯起——果然如此。自己今日意外果然和孔雀蓝釉罐有关。
他循循诱导,声音柔和,像是感兴趣似:“是什物件?”
宁姝老实答道:“是个瓷罐。”
荀翊试探性问:“对你很重要?”
好多。”
果然是皇上,宫里什事儿都瞒不过他,宫斗戏诚不欺!
荀翊扫眼她那垂在身前双手,他也是昨晚到孔雀蓝釉罐里才知道宁姝烫伤手。也正是这个缘故,才使他在桌上呆整夜。
既然太医看过,想来应是没什事儿。荀翊又问:“今日殿内有什特别事情吗?”
他有些怀疑自己突然之间头疼欲裂是因为孔雀蓝釉罐受碰撞,毕竟自己身体自己清楚,虽有些陈年旧疴,但却不应是这般。
自己第次穿到这罐子里是六年前,正是方才登基时候,兴许是有人施巫蛊之术也未可知。若是真拿这瓷罐,反而是告诉对方自己确实中术,于己不利。
或者交给其他人保管?
荀翊在瓷罐里这些年,宁姝从未将自己能与瓷器说话事情告诉他人,对待瓷件儿也是无比珍重,加上无甚旁复杂心思
宁姝想想,答道:“对不同人来说,陪伴方式也各有不同。这物件对民女很重要,是救过民女命。”
荀翊:“所以这珍惜东西竟然也摔?”
提到宁姝伤心事,她眼眶又红,低声“嗯”下。
“摔严重吗?”荀翊问道。
宁姝老实回道:“磕掉足圈块釉面。”
可宁姝平日里最心疼瓷器,若是她在亦或者是桐枝在,瓷器定然不会受到什伤害,所以他有此疑问。
宁姝思量着皇上问这个,兴许是担忧太后和贵妃又闹起来。皇上不能去问自己娘,也不舍得问自己宠爱贵妃,就只能把自己揪过来。
她总不能和皇上说“有啊,你最宠爱介贵妃来找结盟啦”,便只摇摇头,回道:“没有。”
“那你哭什?”荀翊问道。
宁姝吓跳,习惯性抬眸看眼荀翊。两人目光对在处,她又匆忙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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