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扫眼就知道,这肯定是博物馆里那个釉里红缠枝牡丹纹执壶,毕竟寻常人家谁没事儿把壶做成这大?而这执壶样貌确实稀奇,有盖子不说,还有银链连接。
明洪武瓷器存世量不多,其中大约八成都是釉里红,甚至比更加简单烧制青花瓷器都要多。大抵是因为明朝改朝换代之后使用红色作为正统之色。
宁姝记得当时在博物馆时候,馆长还特地说过,这执壶是在西藏被发现,也表明明洪武时期朝廷对西藏重视。
史书可以骗人,但是物件不会骗人。这也大抵是为什有些瓷器所说曾经主人时候和史书上有些出入缘故。
史书无情,物件却有情。
事辩无可辩,母亲弟弟等人都无法脱罪,她如今能留下条命,甚至是在宫内好好活着已经是皇上莫大恩典。
她不敢奢望,也不想有什其余想法。
尤其是当她知晓良府竟然将她当做备用弃子,而她从小维护,强撑着维护母亲是知道这件事儿,只是为弟弟未来荣华富贵,为弟弟仕途前程而将她抛弃,甚至指使她成为弃子之后,那股曾经支撑着她口气也没声息。
宁姝也去劝过,但那已然太难。
这世道,没依傍女子就像无根浮萍,不是无法生存,而是飘飘乎就没自己存在意义。
刘柄将釉里红大壶找处稳妥桌面小心放下,边说道:“这也太难带回去,路上马车颠就要闹出事儿来。”
介凉倒是不怎放在心上,如今在他眼里,宁姝非但解决皇上终身大事,还帮着自己将介府事情办妥,自己也能给容袖攒点体己钱,宁姝于他简直就是福星,护着个大壶又有何难?
“交给便是,保证不会少个齿儿。”介凉说道。
刘柄自然信得过介凉,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就是贵妃娘娘,但皇上派出来保护宁妃娘娘侍卫能不身怀绝技吗?
刘柄又吩咐人将马车里铺上层软垫,这才说道:“到底是乔昼突然就不见,方才还喝昏天暗地
对个人来说,没有活下去意义是最难。
宁姝和介凉看完账本,又等炷香时辰,刘柄有些着急,便开口说道:“那白底儿红壶子就在乔昼那小屋里放着,他好生写信怎得又这般醉不起来?娘娘稍后,奴才这去看看,将那瓶子拿回来,倘若正是娘娘寻那个,便直接取走就是。”
宁姝看着天色也不早,便点点头应下,又叮嘱刘柄倘若乔昼仍是在睡着那便无需将他吵弄起来。
刘柄这便去,未过多久,他抱着个白底红花纹路壶子走出来。
那壶子实在是体积庞大,竖起来越有小半米,也怪不得之前刘柄不亲自去取,实在是每走步都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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