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石头砸进结冰湖面,平静小脸啪嚓声裂开,冰冷湖水泛出来,水中尽是血污与白骨,她浑身颤栗,拔腿就想跑,少年伸手轻轻按住她肩膀,“你是想辈子躲躲藏藏,还是……为你爹娘报仇雪恨?”
“报、报仇?”女孩细弱蚊蝇嗓音满是挣扎无助:“可、可是阿爹阿娘让好好活下去,要、要平平安安……”
“平平安安?”少年轻笑下:“丧家之犬无处可躲,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小妹妹,你觉得你是哪类?”
女孩脸色灰败:“、不知道。”
“连活下去都是难题,还敢奢望平安吗?”少年帮她头发上根带血杂草拿开,“你也知道自己总有天会死于非命吧?难道就想这窝囊死掉吗?”
“那个脏,吃这个好不好?”
糖葫芦泛着令人垂涎三尺甜香,女孩像只满身伤痕小兽,警惕地看着,却不接。
少年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你叫什名字?”
她还是不说话。
少年很有耐心,个个问题缓缓抛出来。
薄薄曦光铺散在光可鉴人青砖瓦面上,四角坠着鸾铃马车经过,洒落地清凌凌叮叮当当。
晨雾被阳光驱散到墙隅,光鲜亮丽外衣底下总有藏污纳垢角落,斑驳墙根洒着点点泥斑、血印和苔痕,墙缝里艰难地挤着株野草,草叶上露水浑浊,阳光都弃之不顾。
“这是谁家孩子,个人在这里?”
“看着好可怜,过去问问?”
“别管闲事,说不定是昨晚……”
“可、可是,爹娘让不、不要杀人。”女
“你是个人吗?”
“你家在哪?”
“你爹娘呢?”
问到这个问题时候,女孩瞳孔收缩下,糖葫芦从手里滚下来,滚到墙角泥洼里,彻底不能吃。
“嗯……你是逃出来吗?”好听得像碎玉声音却如平地惊雷。
脚步声靠近,脚步声又远去,撑着花伞世家女郎、打马走犬五陵少年、携手漫步贵妇老爷从面前经过。
墙角有吃半糖葫芦,满身尘土地躺在地上,带着婴儿肥小手仔细将上面黏着枯叶拨开,刚想放进嘴里,身旁出现第二根糖葫芦。
鲜艳山楂果洒着雪白糖霜,糖浆泛着琥珀色光泽,素白艳红,像污泥残雪里红杏,殷红朵,点亮片春光。
女孩迟疑地抬起目光,带着对尘世小心翼翼试探,先看到是绣着片片金色鳞纹衣角,步伐停住时缓缓垂落,走动间条炫目金镶玉带在流动。再往上便全是白,像片雪后银装素裹天地,皑皑白雪被日光照得滚烫。
不是寡淡素白,也不是干净纯白,而是耀目雪白,亮得乍眼,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这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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