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是让你给自己留退路啊!”
白梨抓着他衣襟,大声道:“知道你不会听话,也不求你当个烂好人!但你这样做不行啊!你不给自己留退路,以后就是死路条,而且还是死无全尸那种!那时候怎办?帮你拼凑完整给你收个全尸吗?!”
少女眼里像有片雾气蒙蒙雨幕,不是杏花春雨,而是萧萧瑟瑟暮雨。
她这种时候嗓门总是很大,薛琼楼耳畔嗡嗡然,被她喊得有些愣怔。
白梨目光下移,衣襟都被自己抓皱。
白梨跑到窗边,窗下空无人。
“姜别寒那枚灵签,是你动手脚?”
薛琼楼站在书案旁,手负后,手逐次拨弄着笔架上细毫,“没那大本事。”
他这样迟早是要把自己作死!
白梨绕过满地血迹走到他身边,直接握住他背在身后那只手,“你手上血,是那架琴缘故吧?”
柔地从眼前淌过去。
禁制解开,琴取出来。
“这是什?”有人咦声:“有黑有白,是棋子吗?”
砰砰砰。
接二连三几声炸开。
“就……假设下,你别当真啊。”她讪讪地松手,帮他抹平。
“阿梨,你别多管闲事,”薛琼楼垂首反握住她手,眼眸幽若,仿佛藏着片森黑荆棘:“就不会让你死。”
白梨面色扭曲下。
误会啊,她刚刚说那番话不是自己怕死啊!
他只手伸向笔架,微光现,轻声道:“否则,你就和那三个人样,所有退路都被
薛琼楼依旧紧握着手,她手上温度像要把血点燃,灼烧起来。
白梨手心却冰凉,满室腥味让人窒息,她另只手掩住嘴,说出话闷闷地,瓮声瓮气:“你留条退路吧。”
“给那三人留退路?”他笑意清冷:“你还不如去求他们各自师父,看在师长情面上,说不定会网开面……”
他没说完,衣襟忽然被扯下。
整个人转过去,对上少女明亮又湿润目光。
白梨听到哐当砸在地面声音,液体喷溅在木制书柜上声音,几点血珠从缝隙中飞溅到她脚下。
薛琼楼手背在身后,血珠扑上他衣摆,也没什反应,直待声音完全消失,才从书柜间走出去。
所有上楼来弟子,无幸免于难,被天青色琴囊裹住琴,静静躺在满地血色中央,喑哑琴声像锃亮铁钩上带锈,穿透人手掌同时,留下蛰心跗骨伤痕。
他俯身将琴轻轻托起,琴在无声地抗拒斥责,他视若无睹,手背在身后紧握,鲜血从指缝里渗出。手拂袖,清风徐来,满室书页煽动,扑簌簌声音,像青山空谷幽兰,琴从他袖底滑出去,掠出窗户。
他等在这里目不是为这把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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