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身边人伸手扶住他,圆静已经先步稳住身形,他苦笑道:“失态。”朝几人点头,眨眼之间消失在厢房。
衡玉轻叹摇头,指示念小和尚:“动静闹得太大,估计掌柜他们也被吵醒。你去找掌柜,说愿意付十块下品灵石,请他找人过来好好收拾这里吧。那些脏床榻需要赔偿,到时候只需要再告诉个数值就好。”
也不是什昂贵灵石数目,衡玉
然后,切定格。
所有爱憎相看两厌,也都随着她逝世彻底定格。
圆静颤抖着抬手,为宓宜合上眼睛。
他抬起袖子挥,那紧闭窗户打开,有呼啸北风吹入室内,吹在宓宜身上,她点点化为尘埃。
修士窃天地灵气,夺天地造化,待逝世之日自然又会彻底回归天地。
宓宜边说话,边往外咳血,说话断断续续起来。
还带着温热血溅落到圆静手背上,圆静声音有些颤抖:“宓主……风华盖世。”
宓宜努力扯起唇角,想要露出笑容。
但唇角还没往上扬,她先是猛地撑着床板,往床外咳堆血。
圆静僧袍本就是红色,被那暗红色血染得更红。
况迅速恶化,大半夜剧烈咳嗽,不停往外咳心头血。
圆静和衡玉等人全部被惊动,赶到宓宜厢房查看具体情况。
他们到时候,宓宜已经咳满身血,那原本乌黑亮丽头发以肉眼可见速度变白起来,那张精致到令人动容脸也在逐渐憔悴苍老。
所有修士即使能永葆外貌如年轻那般,在寿命真正走到尽头时,都要露出苍老之态。
瞧见圆静,宓宜挣扎着坐起身来。
待宓宜完全化为尘埃,圆静挥手,将这些完全收入木制骨灰盒里。
他轻合上骨灰盒,好像合上自己过往所有爱憎。
然后,圆静从床塌边站起来,看着那沾染到床榻上血迹,正要俯下身子——
衡玉适时上前:“等会儿这里残局会让人来收拾,你先带她离开吧。”
圆静目光有些空洞,他怔怔点头:“那就拜托。”往外走两步,没忍住踉跄下。
宓宜抬手抹掉唇角血迹,努力支起身子。
她视线越过衡玉、越过悟,最后落在桌上那支梅花身上:“葬入土时,记得于坟前放支梅花。对,还有芙蓉花,也不知道这个季节有没有暗血芙蓉花?”
说着,宓宜抬手抚抚自己眼角那朵靡靡盛开芙蓉花印记。
放下手时,宓宜注意到她手起层层褶皱。
她似乎有些不高兴,缓缓抿起唇角。
圆静快步上前,温柔托住她后背,扶着她从床上坐起来。
“难受吗?”
“难受。”
圆静温声道:“没关系。”
“现在……这样是不是……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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