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禄笑道:“六公主陪五姑娘在沁心湖赏锦鲤呢。”
闻恕轻点下头,随即折下袖口起身,门窗开,外头亮堂堂。
沈太后正忙着校对礼单,立后与寻常人家不同,这下礼更为要紧。
闻恕来时,沈太后头都未抬下:“皇帝好雅兴,怎有功夫到哀家这儿来?”
“母后。”他低笑声:“您打算何时下旨?”
他眉头皱:“什时辰?”
“回皇上,申时刻。”
闻恕低低应声,垂眸瞥眼记事册上内容,只几个不起眼数字。
元禄顿顿:“五姑娘方才在永福宫呢。”
男人眉头又是皱:“又做什?”
她颔颔首:“你去吧,小心谨慎些,莫要慌张出错。”
付茗颂顿,忙点头应下。
付宅大门外,辆绿顶马车十分引人注目,闻昔揭开车帘:“是顺路来接你。”
她又道:“太后想见你。”
—
由不得你做主,可懂?”
这与要将她嫁到高门显贵做妾不同,做妾有商量,进宫,却是没得商量。
茗颂久久未应,她自幼便盼着能嫁良胥,不要锦衣玉食,不要家财万贯,为人清白善良,待她好便足已。
现如今,是不可得。
要她进宫,又与要她送命有何异?
沈太后顿,将礼单合上:“这事儿哪轮得到哀家打算,瞧你心下,已然选好日子。”
“人是儿臣选,但您是太后,何时下旨
“量衣裳,太后娘娘赏赐。”元禄又说:“六公主让绣娘将量好尺寸送上让皇上过目,她还说…”
“凤凰霞披,礼衣凤袍皆耗时过长,可要着手准备?”元禄说罢,紧紧盯着帝王神色,生怕错过厘毫。
须臾,原本神色略有郁郁人哑着声音笑:“此事,让闻昔着手办吧,她求事儿,朕应。”
虽早有准备,但元禄听到这话仍是忍不住大惊,这,这便是定下?
元禄连连应是,欲要退下时又被喊住:“她还在永福宫?”
申时。
景阳宫里,门窗闭起,片昏沉。
闻恕靠在檀木座椅上,只手还搭着桌案奏章,双眸紧闭,是累坏。
他这个皇帝,当并不轻松。
元禄有意放慢脚步,将手里捧着册子动作轻慢放在桌案上,生怕将好容易歇下人吵醒,谁知闻恕睡实在浅,下便睁眼。
时间,祖孙二人皆沉默不言。
此时丫鬟匆匆绕过廊道,挑开帘子道:“老太太,六公主在府外,说是请五姑娘移步。”
老太太放下茶具,惊讶撑着拐杖起身:“还不快请六公主进府?”
“可…”丫鬟为难:“六公主不愿进,只请五姑娘移步。”
付茗颂与老太太互望眼,上回六公主在茶馆帮茗颂事儿,老太太早有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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