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习武之人好似都起得较早,虞锦急急忙忙趿履下榻就往外跑,踩得木质地“咚咚”响两声。
客舱内,沈却握着银箸手微微顿,他抬眸看过来,且是至上而下那种打量。
凌乱乌发、系反腰带、踩着后跟绣鞋……
与衣冠齐楚南祁王形成鲜明对比。
他多看两眼,习惯使然,皱皱眉道:“沉溪。”
虞锦回到屋中,恹恹地揽着铜镜,镜中那双形似桃瓣眸子还泛着红。
又哭又笑,脸都僵。
她伸手轻轻戳两下。
也不知她这荒唐法子究竟有用没用,但南祁王方才那个态度,实在不像是心软样子。
虞锦沮丧地叹口气,不成,明日她须得好生表现番。
尤其是她眉眼,他总有种看过千万遍感觉。
熟悉到荒谬。
他分明从未见过她。
但元钰清既说是急火攻心,想来他身子并无异常。
难不成……
猜,虞姑娘是不愿面对现实,本能自保护罢,又或许,王爷与虞大公子同为武将,在虞姑娘看来哪里相似也说不准。”
说起来他也很意外,断是没想到虞姑娘脑袋这轻轻嗑,竟这般严重,他学医多年也从未见过。
沈却面无神色地看他眼,道:“说。”
“……”
元钰清顿下,老老实实说:“急火攻心。”
沉溪立马会意,上前轻声道:“姑娘,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几乎是立即,虞锦面色染上层窘迫绯红。
她攥攥拳头,佯装镇定地应声,便随着沉溪进厢房梳洗打扮。
待再踏上甲板时,沈却碗里红枣粥只剩半。
虞锦走过去,美目低垂,道:“夜里做个梦,梦见阿兄还生气,丢下个人走,梦醒还以为是真,
如此惴惴不安,虞锦夜难眠,翻来覆去。
时间息、息过去,直至后半夜,她才缓缓阖眼。
不多久,天边便泛起鱼肚白。
昨夜未阖窗,湖泊凝成水雾漫进些许,虞锦忽觉脸颊凉,乍然惊醒。
她望眼天色,紧接着就蹙起眉。
真只是连日操劳才产生错觉?
沈却重重抚抚眉骨,又想起那几声叫得情真意切“阿兄”,他眉心皱,沉声道:“依你之言,请和光大师瞧瞧她病。”
毕竟,他没有给人当兄长习惯。
话题跳得太快,元钰清不由惊讶地挑下眉梢,道:“那这就修书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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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却眉宇微蹙,“只是急火攻心?”
元钰清颔首,又苦口婆心道:“早同王爷说过,军务之事急不得,您这些年疲于操劳,身子迟早吃不消。”
闻言,沈却薄唇微抿。
他心里清楚,他当时心中所想并非军务。
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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