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对面,便是无妄城,黑暗中是见不清晰。
青灯提着软剑,与金蚕娘子路踩着轻功跑出地牢时已经气喘吁吁。
魂魄与身体契合度似乎越发地差,稍微疲倦,便觉身子飘飘忽忽似要飞出来般,连眼前都是模糊,出地牢吹上海边来
“走。”
黑暗中青灯感觉到只苍老枯萎手捉住她手腕。
“不、小瓷还没有……要把小瓷带走。”青灯下意识挣开手,金蚕娘子啐口将她手臂狠狠掐住,如恶鬼利爪,仿佛穿透肌肤掐进骨子里。
若不是没有痛觉,她此时定会痛得尖叫出声。
老人将她攥,眼珠子瞪得突出,皱纹张开在脸庞两侧,恶声恶气道:“小丫头片子莫不知好歹,老娘陪你来这儿已是稀罕,你心脏是天儿,那修罗先知如何不管老娘事儿,你命老娘得先保着。此事就此作罢,老娘遵守约定带你来这儿,你也该遵守约定交出你心脏,而不是在这儿磨磨蹭蹭!”
点头。
“二十四节使·芒种,这里交给你。”
“是。”女人推着轮椅缓缓后退,不会儿重新埋入身后黑暗中,不见声息。
“娘,等等!”青灯刚上前步,便被道剑气拦住去路,那道剑气生生剜进地面,萧斩将刀提起,低声道:“对不住,青灯妹子,麻烦与走趟。”
青灯咬咬牙,与他硬争定是斗不过,尚未开口,墙边靠着老人咯咯咯笑出声,“方才倒是看场母女反目好戏,爽利得很!”
不等青灯回答,老人便以与身形极为不符合脚力,仿佛鬼魅般,将她拖走。
萧斩刀展开面前飞头蛮,内力逼出震出圈空白地带,追上去。
依旧是夜。
天上挂着圆圆月亮,通澈透白,冬季夜似乎格外寒冷,湛湛冷气逼近人骨子里,如同坠进个大冰窖。
这儿离海岸颇近,远远便可听见海潮之声。
萧斩看着金蚕娘子道:“冬至前辈,你背叛六朝神枢堂携神女私逃,可是晓得如何后果?”
“如何后果?”她啪啪啪拍着手,“天下与何干,神枢堂与何干?这不过是介栖息之地罢,老娘心中关心不过是天儿,阻止天儿复活人,都是金蚕娘子敌人!”
最后个音节语气骤然,bao戾,转瞬之间无数颗头颅自她身后阴影中飘出,空中晃晃,便将那张张腐坏狰狞脸齐齐对准萧斩,带着诡谲笑露出排排獠牙。
萧斩神色凝重,长刀如白虹贯日,瞬息切过噬咬而来头颅,凛冽饱含杀意剑气宛如黄沙战场上刺破敌人喉口长枪,锐不可挡,连墙壁上火光都被他拂去。
地牢陷入黑暗,而那些飞头蛮宛若疯般,似密密麻麻马蜂将其团团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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