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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里生炉子,潘二那会儿帮着磨墨还能用,韩秀峰当着众人面重立份字据,把原来那张要来扔炉子里烧,旋即让潘二取来四十两银票,当着钱俊臣面交给年轻六爷。
没白跑趟,年轻六爷拿上银票和重立借据打道回府。
钱俊臣千恩万谢,要不是有潘二和杜三在,恐怕要给韩秀峰磕头。
“钱老爷,别这样。”韩秀峰招呼他坐下,指指桌上玉镯,直言不讳地说:“钱老爷,刚才那四十两不是在下给您垫,而是长生帮您垫。欠六爷银子,您要还。欠长生
年轻六爷漫天要价,提出月息三分。
韩秀峰帮钱俊臣据理力争,敲着桌子道:“六爷,大清律对于钱债早有明文,无论官民,负欠私债,违约不还者,要按所欠钱数、违约期限递加笞杖。但对于豪势之人不经官司,强夺他人产业,也要杖八十。如夺人妻女,则要杖百。如有*占恶迹,那更不得!”
“韩老弟,您这是吓唬?”六爷不高兴,放下茶碗道:“再说爷强夺他产业吗?夺他妻女吗?”
“不是吓唬您,您也没强夺钱老爷产业,更没有夺钱老爷妻女,是说收三分月息,就是把钱老爷往绝路上逼!钱老爷不管咋说也是从六品朝廷命官,要是因为还不上您债出点啥事,您也讨不着好是不是?”
年轻六爷不想把钱俊臣给逼上绝路,沉吟道:“月息两分,不能再少!”
钱俊臣是得过且过,光想着先过眼前这关,见债主松口竟悄悄拉韩秀峰袖子,想见好就收,韩秀峰却像不晓得般摇摇头:“六爷,依之见年息两分差不多。您想想,钱老爷就那点官俸和饭银,并且就像您说有其它外债。您行行好,退步,他想想办法至少能勉强把欠您银子还上。您如果非要收两分月息,这利滚利滚下去,让他咋还,到最后谁也讨不着好。”
钱俊臣到底有没有钱,六爷最清楚不过,想到狮子大开口容易,但搞到最后可能竹篮打水场空,只能悻悻地说:“年息两分就年息两分,不过你得给他作保。”
“六爷,倒是愿意给钱老爷作保,但不是专程来京城照看这会馆,而是来补缺。谁也不晓得这个缺什时候能补上,要是很快就补上,补上就得走马上任,到时候您去哪儿找?”
韩秀峰不想再跟他磨嘴皮子,回头看看钱俊臣,接着道:“六爷,该说都说,该做能做也全做,到底行不行您给句话。行,就给您和钱老爷做个中人,帮你们重立借据。不行,您想咋办就咋办。要说同乡,京城四川同乡多,他们都不管个初来乍到九品巡检凭啥管!”
“行,不用你作保,立字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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