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与天同高,记忆涌来,他想起他师兄。
小时候美好切成过去,再无人毫无保留地对他,在无人陪着他消散孤寂,再无人让他靠在身上,靠就是下午,再无人给他做香喷喷鱼虾……
“师兄……师兄……”胥朝起梦呓,等他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
他看着窗外恍如隔世,手指摸着枕头,是湿。
他双唇蠕动。
胥朝起做个梦,梦里他脱离师兄照顾变得独立。他不再像以往那无忧,他开始思虑自己将来。
他天赋本就不错,没有师兄照顾吃几次亏,他也就学会坚持和努力。
他开始日复日修炼画符排阵,终于在数年之后,他成和师兄样方大能,坐拥万千弟子。
只是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像现在自己。
他变得深谋远虑,也学会虚伪与隐忍。他背后背着千万弟子与宗门,每步步步为营,与世间所有人隔面墙……包括他师兄。
胥朝起连梳几天头发,已经熟练多。玉冠也很轻易戴上,还显得很端正。可他无论看哪儿,都觉得不顺眼,总比不上师兄为他梳头。
中午,他吃完饭,独自人在整座仙山上游转。以往他觉得甚是喜爱且美好景色如今看到却有些荒凉和落寞。
胥朝起觉得有些茫然,他本可以出去找他人同游玩,但外界切又好像对他失去吸引力。甚至他潜意识觉得,他要是寻到外界快乐,可能会失去自己最珍贵东西。
游逛许久,他乏,也累。这次他吃晚饭时比以往慢许多。
他头埋在碗里,半天也不抬,余光却直盯着对面白色身影。
宋水清从未见过胥朝起如此早叫他。
海边,海风吹着两个人鬓发与衣
他与师兄平起平坐,虽有同门师兄弟情谊,但往来更多是利益,他们之间也夹杂着算计。
到最后他越爬越高,甚至成二十七境之首。
梦中他在高高宫殿里呆就是数千年,宫殿阴冷又孤寂,总是昏黑无光。
他常个人走在石路上,从天亮走到天黑,穿过空荡无人宫殿,甚至每走步就有回音。
仙宫上有间房他很喜欢,那里有扇很大窗,窗外有流水,他常常坐在蒲团上看着日出,仿佛看到朝阳就会想起谁。
夜里,他躺在床上,抛去话本,呆愣愣地缩着脑袋。
天有些冷,他将被子裹得更严实,空气中只有被凉风带进来草木香,他嗅嗅鼻子,鼻子有些酸。
他好久没有闻到浓郁檀香味。
他贴着枕头,丝绸般墨发盖在脸上,随着夜已深,他呼吸也不知道何时变得均匀。
透着凉风窗户被无声关上,隐约可以看见白底墨尾衣影伫立许久,又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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