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年轻人扒着桌面,偷偷伸出脑袋打量师兄:“师兄,有丹不会炼。”
温朝夕笔未停,他望着公文应答道:“何丹?”
胥朝起顿顿,声若蚊蝇:“活气补阳丹……”
笔尖终于停下,这世间所有声音仿佛在这刻消退。温朝夕望着公文足有半盏茶工夫,空气才有细微声音。
这半盏茶时间对于胥朝起好似过百年,他浑身绷直,头发发麻,脚趾头都快要把这地面抠烂。
夜风渐冷,现在快到平日师兄给他规定睡觉时辰。胥朝起扶着腰站起,面色有些惨白。他垂着眼眸到处乱瞥,很是艰难地走出丹房。
师兄房内。
师兄对着烛火端坐在桌前,手持朱笔仔细地批改着公文。
昏黄烛光将桌面照亮,却给桌身留下阴影。
胥朝起靠在桌腿上,他弯下腰,悄悄翻着师兄所书丹药大全。只可惜他翻半天,愣是没有翻到补阳这类丹药练法。
傍晚,胥朝起回到家中。炒菜香味布满整个庭院,红枫晃动,缓缓落于地面。
胥朝起捧着碗,静悄悄地扒着饭。白净面庞险些要钻进碗里,好看凤眸盯着米粒。他今日话连往常半都不到。
温朝夕往杯中倒茶推到胥朝起手边,又给对方夹些菜。
胥朝起神色不自然咳咳,继续埋头扒饭。
温朝夕瞥胥朝起眼,收回目光。他低眉饮茶,若有所思。
窗外凉风也停,烛光更是不敢摇动。
就在空气好像要凝固时,温朝夕取出支新笔蘸墨汁,平静地在纸上写上两行字。
他字依旧好看且带着锐意,
书被翻到最后页,胥朝起手指停住。他将书合上,又取出另本丹方。
胥朝起口气将所有丹方翻完,补阳丹药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胥朝起再次沉默,他双眼微微放空。寂静空气里唯有蝉鸣与笔落于纸面“沙沙”声。
他靠着桌子,感官变得清晰,身后人举动都拨动着他心绪。他仰起脑袋,看到端庄身影。
屋外杂草随凉风倒去,蝉鸣声也越来越小。
夜里,炼丹房依旧火光冲天。今日丹房只有胥朝起人,但他仍心虚得不行。
他蹲在丹炉前低着头和做贼样偷偷将药材往里放,药材瞬间被滚烫炼丹炉融化。只可惜他并未有炼此丹经验,刚放入没几刻,药材就成团黑泥。
他抿抿唇,再次用袖子偷偷盖住药材塞入丹炉中,火焰刚燃起,丹炉晃晃,片刻后,炉上燃起黑烟。
胥朝起不服气,他挽起袖子抹去额头汗,边用笔改良着丹方,边认真地处理着药材。
个时辰后,胥朝起虚弱地靠在椅子腿上,他满头大汗看着丹炉旁地黑药渣,整个人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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