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也不知怎,至夜里他便失眠多梦,梦也不是甚好梦,弄得他整日都全身乏力……
他想,总不能是玺园住久,认床?
近日,他还真是不得安生。
“你去打听打听,参奏折子,都是谁递。”
尹忠颔首应是——
陆九霄在府里安生四五日,袁氏照旧日日命后厨送碗汤来。
且还要陆菀盯着他喝下才行。
“宽心什?他肩颈伤,不愿意告诉罢。他不说,侯爷还真当他无恙?”袁氏说着,鼻尖酸。
陆行亦是愣数刻,他还真没瞧出来。
袁氏缓缓落座,头疼地摁摁侧额穴位。她想起年幼陆九霄,在冀北和初来京都之时,那个年纪男孩,也没少同人打架斗殴,带着身伤痛回府,可每每都会主动寻她,要她上药,同她喊疼。
那双如星似月眸子里,全是对阿娘信任和依赖。
却不知从何时起,便再也没有过。
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道:“你伤着没有?”
陆九霄个“没”字还没吐出,陆行便阴阳怪气道:“伤着,看他死在那秦楼楚馆最好,省得给添晦气!”
“侯爷胡说八道什?”袁氏蹙眉,“昨夜担心得夜未眠人,不是你啊?”
当着这狼崽子面被袁氏戳穿,陆行梗,黑着脸转过身子。
陆九霄抿唇看他眼,又道几句宽慰袁氏话。
陆九霄将空盏递到他面前,“行吧,赶紧走。”
陆菀低低“嘁”声,捧着碗盏回去复命。
此时,陆九霄抵着唇咳两声,他抬揉揉眉心,气色算不上佳。
尹忠忍不住道:“主子,这是夜里着凉?属下将府医请来瞧瞧。”
“不用,没歇好而已。”他淡淡道。
究竟是从何时起呢?袁氏也想不明白-
松苑里,尹忠正肃着眉头给陆九霄换药。
他道:“属下打听过,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今日早朝,好几本折子参此事,皆道永定侯府家风不正,要圣上降罪,圣上亦是微怒,当着百官之面,斥责侯爷。”
陆九霄眼眸微眯,以身犯险救个妓-子,撑死也就是他沉湎酒色,何至于此?
降罪?降个哪门子罪?
他这烦人落泪毛病,约莫就是被袁氏和贺敏哭出来,女人哭起来,当真是没完没没完没。
“真没伤着?”袁氏迟疑地问。
为让她宽心,陆九霄忍着疼抬抬胳膊,“真没伤着,外头传言不可信。”
袁氏这才松口气,放他回松苑。
陆行顺着袁氏视线瞧眼,道:“还看什,没伤没病,且宽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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