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半刻又死
陆九霄瞧她眼,很慢地点点头。
小姑娘拿两只空杯盏,将参汤灌整整两杯,才空底。她正欲要起身将空碗交给纤云,踮脚尖,忽被腰间力道拽回去。
她侧身,见陆九霄正望着那两只杯盏出神,掌力道愈发重,甚至掐到她那白嫩嫩肉,有些疼。
咬唇忍半响,在纤云叩下第二道声响时,她终是忍不住道:“世子,疼……”
男人回过神,目光在她那怯生生眉眼凝瞬,才垂眸看向被他掐住腰肉,他顿顿,松。
沈时葶又惊又恐,这样养尊处优世子爷,怎会有此脉象?
见她脸看死人目光看向他,陆九霄眉眼挑,“怎,要死?”
小姑娘呐呐道:“倒也没有……”
沈时葶时不知如何与他解释,思忖半响,仰头道:“世子,您知道痨病吗?”
话落,陆九霄眸色微凝。
陆九霄额头有些温烫,倒也不是发热,许是方才路走来,沾些夏夜燥热。
沈时葶怔怔,瞧病号脉,摸是筋脉,又不是额头……
她温吞吞地挪开,低头去碰男人腕上显而易见青筋,这个人,筋脉和性子样,眼就能瞧得到底。
须臾之后,仍是静默。
小姑娘神色专注地盯着窗上株袖珍椰子瞧,那小小叶儿被夜风吹得左右摇晃,前后点头。
沈时葶起身,将瓷碗给纤云,又将桌几上两只盛参汤杯盏捧到西厢寝屋,小姑娘趴在红木方桌上,仔细嗅嗅,伸出舌尖舔口。
她当即翻出床下箱子医书——
东厢。
秦义听个来龙去脉,急地掉头便要寻郎来。
陆九霄沉下脸,“你急什。”
不必沈时葶再往下说,他也多少猜出二,他近日只觉得头昏目眩,喉间干燥,夜里少眠多梦,梦醒后心悸难安,白日无精打采,整个人像被抽魂似。
可这症状并非时而起,大抵是自上回被马踏伤之后,可他贯来不爱瞧病喝药,只当是身子尚未痊愈。
此时,纤云在外叩叩门,“世子,您喝完?”
沈时葶闻言,两捧着碗盏,道:“能留下这个看看吗?”
许是打小在沈延身边耳濡目染,味药若是尝不出个所以然,她便整晚整晚要睡不下。
倏地,她眉间轻轻蹙,道:“世子,换只。”
别说,还真像模像样。陆九霄微微抬下眼睫,慢吞吞递过另只给她。
沈时葶复又静下心来,仔细感觉那脉搏处每下跳动。
很奇特脉象,粗诊断,并未发觉异常,可再细细聆听片刻,便会发觉这正常之下,是种很虚弱脉象,心脉是走向衰弱迹象,不仔细看,只以为是染风寒,气色不佳。
可若长此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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