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葶噎,那他方才怎来呢
看她摁着他食指仔细上药模样,陆九霄嘴角溢出声似有若无自嘲,几个月前他在花想楼对她冷言冷语时,谁能想到还有今日?
须臾,静谧夜里发出声“咔”地裂帛之声,沈时葶撕裙摆布料将他掌心裹上,“好,这几日切忌碰水。”
陆九霄颔颔首,装模作样道:“多谢姑娘。”
话是如此说,可那语调偏又沾染上几分不似正经笑意,叫人听得头皮发麻。
沈时葶急忙起身,避开他目光,“回。”
是以几乎立即,他便想清来龙去脉。
目光所触之际,沈时葶见他眉梢那丝难以察觉愉悦,忍不住攥攥药罐子,佯装镇定道:“陆世子,你怎在这?”
陆九霄睨眼她悬起右脚,道:“疼,坐下说话吧。”
说罢,他兀自往旁长亭走。
而沈时葶才发觉,这人上伤并未妥当处理,依旧维持着她在郊外给他胡乱包扎模样,且还拎着个看似不轻食盒,不由匆匆跟上去。
对着床幔顶端眨眨眼,沈时葶赤脚下榻,单脚落地,小心翼翼蹦到木柜边,翻箱倒柜地搜寻岑氏送来膏药。
止血、止疼、化瘀她通通往怀里丢,抱着瓶瓶罐罐起身,偷偷摸摸推门出去。
她得寻个外院丫鬟,替她将这些药送到侯府。
为不吵醒岑氏,沈时葶特意走小路。
小径无灯,唯有星与月投下微弱光影,勉强能将眼前路照亮。
陆九霄没拦她,却是慢她步跟在后头。
两步之后,沈时葶终是没忍住,回头道:“陆世子,您作甚?”
“寻你二哥哥。”
“西厢房路在你后头。”
“后面那条路太黑,要走前头那条敞亮。”陆九霄如是道。
她扶着桌沿落座,盯着他上包扎那条绢帕道:“陆世子,伤口不及时处理妥当话,容易染上炎症。”
陆九霄眉梢微抬,搁下食盒,伸过去,“那劳烦姑娘。”
沈时葶滞,迟疑地捏起他指,总觉得有何处不对劲。
有人呢,就贯是这样坏心眼。
身子也洗,衣裳也换,偏是留着掌心狰狞伤口,也不知想博得谁注意。
她忍着腿脚不适,面走面跳地往前挪。
蓦地,前方树影拐角处忽然出现道玄衣人影。
在看清来人后,沈时葶顿,险些斜斜栽倒下去。而对面陆九霄也稍显惊讶,在小姑娘转身蹦跳离开时,疾步上前握住她小臂。
“腿脚利索吗你就瞎晃悠?”他说罢,低头便瞥见她药罐子,最后个字尾音生生收回去。
这黑灯瞎火,此路又通向前院。真不是陆九霄自感觉过于良好,实在是他对她那颗软乎乎心有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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