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终于快到。”
她驻足良久,而后回头对他粲然
春天这觉睡异常香甜。
次日上午,两人在湖边慢慢收拾,昨夜鱼尚未吃完,春天将它埋入地里,迎着惬意晨风,跟着李渭继续往北而去。
两人悠悠走过这片青青绿洲,花整整日功夫,越过座满是破碎风岩青灰山峦,正在气喘吁吁之际,站在山顶登高望野。
视线之中,眼下是片浩瀚胡杨林,枝干虬结,葳蕤青翠,宛如片生机勃勃茫茫林海,胡杨林之外,是野草蔓蔓旷野,平坦广阔,徐徐铺就,淡妆浓抹,赏心悦目。
天地相接之处,是叠叠连绵起伏、色泽由深递浅,最后淡若虚境山峦,宛若水墨画,笔笔描绘在画卷最里端,在这重又重山脉之上,是抹淡淡云烟,云烟之上,半空之中,宛若凭空而生、巍峨又神圣雪山,雪山顶峰,白雪皑皑,耀眼日光折射出万千璀璨明光,蓝天白云悠然点缀其上。
住着?应该是个很大村镇吧,有客栈食肆?”
“然后有人脸上涂满炭灰,还不自觉把脏手往脸上抹。”他笑意盈盈。
春天灰头土脸去水边洗漱,许久之后,拎着自己鹿靴罗袜,光着双玉足,翻卷着袖子,从水边湿漉漉回来。
水边湿冷,腐土积重,李渭将火堆挪开几寸之地,将热烫灰烬打散铺平,其上覆盖层层细枝,隔开地面湿气,方才替春天铺上毡毯,催她早些歇息。
身下枝褥软厚,令人倍感舒适而昏昏欲睡热度隔着毡毯穿来,她窃窃唤他:“李渭”
“哇。”她看到此景,不由发出声叹息。
这不是祁连雪山。
这是比祁连山更高耸,更凌厉,更枯寒雪山。
“是爹爹说过天山。”
“这是东天山,们要从山中穿过去,天山之后,就是贪汗山,贪汗山后就是突厥国境。”
“嗯。”他正呷口酒,走来在她身边坐下。
她还想听听吐谷浑人故事,却被这舒适氛围闹眼皮打架,李渭安慰她:“你已经累,快睡吧,若是还想听,以后再慢慢给你讲。”
“好吧。”她揉揉眼,见他只手搁在身侧,袖子散在地面沾灰,模模糊糊伸出只手指,勾住他袖角。
李渭等她睡熟,小心翼翼起身,见她手指缠着自己袖角,哑然失笑,摇摇头,轻轻将她手挪开,塞入毡毯内。
他站起,见林间阒黑,月色被树林遮挡,只筛下几点细碎月光落在地上,微乎其微光亮,这小捧熊熊燃烧篝火才是天地间唯光明所在,虽有蛩鸟争鸣,却仿佛遥不可及,也愈发衬得黑夜幽静,只有身边少女恬静呼吸是真实存在,茫茫天地间,唯余他们两人,相依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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