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走出许远，拐过巷子，取出
挂在颈间
铜哨，慢慢在手中摩挲，而后，用力吹响它。
这是她第
次吹响铜哨。
哨声并不尖锐，响亮而浑厚，声音回荡在窄窄巷子里。
片刻之后，身后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她身后。
“春天。”时隔三年，他第次喊她名字。
两人在门前面对站着，他看着她漠然神色，眼神温柔，语气低叹：“你自己好好。”
“好。”她回他，“那
不送你。”
“嗯。”他平静回答。
春天转身带着鄯鄯走。
“你没有什
话要跟说？”春天走几步，突然回头问他。
她起身要走，他亦起身要送，被她止住：“别送，在甘州城你没来送，在这也不必送。”
他停住脚步，将院门打开，温声道：“天色不早，路上小心些。”
后几日她再去寻他。
两人从巷子左右走近，迎面遇上，他刚从外回来，身浅灰紧衣，衣袖挽起，腰间挂着箭囊，是行走在外装束。
他先走到门前，立在那默不作声等她。
“院里太窄，没有马厩，把它养在别处。”他手里捏着几颗澄黄箭头，颗颗在石上打磨尖锐。
“你来长安做什？”她问，“不是说不来？”
“不放心长留个人在长安，就跟着起过来。”
她轻轻笑，不由得点点头，四顾院内陈设：“屋子租多久？”
“三个月”
她停住哨声
“说什呢？你想听什。”他温柔看着她。
“就说，后会无期吧。”她说，“李渭，讨厌你，以后不想再看到你。”
良久，他轻声回她：“好，那就后会无期。”
她展眉，笑极灿然。
“那们各走各路，不许回头。”她笑，“后会无期，李渭。”
她走近，上下打量他两眼，问他：“你什时候走？”
“过两日吧。”他道，“要出趟门，这屋子已经退，进去拿点东西。”
她点点头。
李渭推开门进去，独自走进去。她站在门槛外，看到屋内陈设已然空荡，阿黄不在，杏花谢尽，什都没有留下。
李渭很快出来，拎个褡裢在手中，走出来，将门阖上。
\"为什要住在这儿呢？”春天把目光落在他身上，“长安有百零八坊，为什是在这儿。\"
“掮客介绍。”李渭顿下手中动作，“价钱合适，就租下。”
“是？”她盯着他，把杯中茶水饮尽，嫣然笑，“但不想你住在这儿，不想在这里见到你。”
他转过身来，漆黑眸注视着她，面容平静，回她：“只是个临时落脚之处，退便是，也没什大碍。”
她歪歪头，眨眨眼，欣然笑：“那很好，早些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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