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很多年
那年冬天,他在病榻上,温柔对她说:“妞妞,先走步。”
他拉着她手,亲吻她额头:“好好,看着孩子们成家立业。”
“好好照顾你们母亲。”他对三个儿子说,“在时,护她如明珠,你们亦当然。”
他死后,三子扶棺,万民相随,连绵送葬队伍不见尽头,走入祁连山内。
他夫人那天没有穿哀衣,穿身极奢丽回纥红衣,骑着枣红马,她容貌还未衰,美貌依旧,是个受宠、纯真妇人。
她累极,抬起汗津津手,断断续续道:“花还没”而后兀咬住他唇,将破碎低吟碾碎在纠缠唇舌间。
李渭捞起她柔软腰肢,他鬓边已有点点华发,但体态维持很好,身体依然矫健,面容仍然英俊,漆黑眼睛,温柔又凌厉,依旧不改清冽。
餍足之后,花瓣已萎,她嘟唇抱怨他:“好不容易养昙花,年就开这次”
李渭将她搂进怀中,亲吻她湿透发:“还有明年呢。”
还有此后漫长生呢。
沾之即醉,因他多年珍呵,眼里还有少女时熠熠生辉光彩和清澈。
花啪声绽放,“好容易养这棵。”她把花瓣片片拾起,装在冰裂纹碟里:“埋在雪里,留着来年春泡茶喝。”
李渭心思全然不在这上头,嗅着她衣裳上幽香,大掌顺着手腕慢慢游走入衣内,抚摸着雪腻臂膀,向上游走。
这身雪肌艳骨,他食髓知味。
她躲开,睇眄流光,红唇衔笑。
人人钦羡李渭人生,个普通庶民,中年发达,平步青云,官至极位,娇妻美艳,子孙有息。
很少有人提起他年轻时候,个收养养子,军队卒兵,行路护卫。
但其实是那时候,他遇见个人,改变他生。
他切荣光,皆因她而起。
他们厮守三十年。
十年后,李渭治凉州,兼任河西大总管。
那段时间,河西屡出悍将,最富盛名有两人,亦是李渭左臂右膀,为虎向南,为赫连嘉言。
李渭在治八年,在他治期,河西四郡‘闾阎相望,桑麻翳野,天下称富庶者无如陇右’。
他不在朝堂,却是真正位极人臣,当守河西,对抗后来崛起吐蕃和回鹘,扛起半壁江山安稳。
他也给她诰命等身,无数荣华。
他把深吻衔过去。
无论他官位如何,世人如何称呼他,她私下里,依旧称他李渭。
是那时候留下习惯,她声声,句句,这两个字,是催/情药,是断肠草,是迷魂汤。
猊兽香炉吐出袅袅青烟,比这更袅袅还有喘息声,柳枝因风要折断,更显星眸迷离,脸颊绯红,艳□□滴。
雪絮落花被狂风吹卷,身不由己,只能攀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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